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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條斯理露出一個笑,眼角眉梢恣意風流,俊美得蠱人,「孤分明記得,有人動輒暗裡罵孤。」
凝白猝不及防:???
這都什麼時候了,太子居然還有心思抓著這個不放???
凝白跺腳瞪他:「殿下!」
還能不能好好說事了!
趙潛心情大好,鳳眸噙著笑,挑眉:「怎麼?」
凝白本來沒覺得怎麼樣,硬是被他笑得惱羞成怒,臉是紅的,眸是瞪的,看上去很想對不著調的太子做點什麼讓他閉嘴。
若是逼急了,不知會不會亮爪子嚇唬人。
趙潛心頭悶笑,面上止住笑意,宛若什麼春風和煦的好脾氣太子,道:「你說。」
凝白哼了一聲,勉為其難給他面子,跪坐在他對面,撐著身子湊近他,一副悄咪咪商討的模樣。
「殿下,我有個法子。咱們先頂一陣,能多拖會兒就多拖會兒,拖到僵持之態,咱們做個套。」
趙潛雖然秉性正直,但並非什麼死板之輩,他上過戰場,知道兵家之詭,幾乎是瞬間,他就明白了凝白的法子。
「事態僵持,那禿驢背後的人一定坐不住,殿下您要名有名,要愛戴有愛戴,豈是區區虛無縹緲的『天譴』能敵?僵持愈久,變數愈大,只要隨便放些風聲出去說祭台塌陷內有隱情,您隨時都有可能反殺。」凝白認真看著他,「一旦坐不住,就會想儘快結束僵持,心急則易疏。」
「殿下,那禿驢既會算,我們便讓他算。」
凝白隨手拿一張紙放在他們面前,「我的生辰八字他不可能知道,便拿……陛下的八字去,改得年輕些,透給他說是我的,說我與陛下八字犯沖,坐實惡星禍害名頭,這樣一來,殿下您再護我,就又有一頂不孝帽子扣下來,乾脆再攪渾些,就說您早就想篡位,鬧到覆水難收,您再把我帶出來,請摸骨師告訴大家我究竟幾歲。」
「還說是高僧,結果連生辰八字都算不出來,算不出來就算了,還拿著假的妖言惑眾擾亂朝綱要置太子於死地?」
說完,她認真回想了番,很確定對趙潛說:「除了殿下,我沒同別人談過年齡,殿下放心!」
卻見太子目光複雜看著她,太複雜,她辨不出來究竟含了多少含義。
凝白心虛垂下腦袋,指尖在案桌上打圈兒,小聲說:「我知道這有些太流氓,但是查不出來的話,也不能就由著那些糟老頭子攢著勁兒對付您嘛!」
太子好一會兒沒說話,她也能理解,只是還想勸他再考慮考慮,眼下先把朝局處境解決了,才能有時間慢慢查祭台塌陷嘛!
正要說,就聽太子似很好奇:「他們對付孤,你為何看不下去?」
憂心得不行的凝白:……
這什麼討厭太子啊!!這種時候了,居然還有興致逗她!!
凝白惱羞成怒,沖他齜牙怒瞪,活脫脫兇狠猛獸,真是要嚇死趙潛了。
趙潛笑到扶額,凝白愈發惱,叫道:「不許笑了!」
趙衡一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一時間竟不知是進是退。
還是趙潛餘光看到他,抬手制止了凝白想要推他手臂的手,對他道:「你來得正好。」
凝白正想法子掙脫他輕鬆卻有力的手,猛然聽他說這麼一句,一回頭,少年郎六皇子立在遠處,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們。
她一下紅了臉,狠狠瞪可惡太子。讓他笑!現在好了,他弟弟看了個正著,還不知如何想他們倆呢!
太子顯然沒有丟人丟到弟弟面前去的覺悟,坦然自若讓趙衡過來。
然後對凝白說:「老實些,不許再張牙舞爪。」
誰張牙舞爪了!!!
桎梏消失,凝白瞬間收回手,手腕上泛著紅痕,她心頭怒罵不知道憐香惜玉的可惡太子八百句不帶重樣的。
趙衡過來,實在是朝堂局勢糟糕,若再沒有一點證據,再保步凝白百害而無一利。
趙潛都清楚,他將凝白的法子說與趙衡,趙衡對此釜底抽薪的流氓手段目露震撼。
他看向一旁正心疼吹著手腕的步凝白,肅然起敬。然後欣然採納,並暗暗記下此等出其不意的奇招。
迫在眉睫的局勢應當能夠迎刃而解,凝白又晃回去繼續養傷。
杜鵑看著她結痂的小腿,倍感內疚。東宮如今有如烈火烹油,似乎下一刻就會傾頹,討瓶藥都困難重重。
凝白很想說實話安慰她,但這情況,實話更像是哄人的假話,保不齊還會惹杜鵑傷心。
她只好另闢蹊徑安慰杜鵑:「唔……宮外應該能買到?藥效雖然比不上,但聊勝於無嘛。」
若是以往,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但現在東宮被盯得那樣緊,梅憶姑姑再三勒令她謹言慎行,如何敢從宮外夾帶東西?
凝白看著杜鵑難過的俏麗臉蛋,心想現在十個萍萍也比不得杜鵑了。
小腿上的痂開始掉落,長出新肉,凝白一天看是一個樣,直到恢復如初,同周邊皮膚一樣光滑白皙,吹彈可破。
她好心情地穿上衣裳,隨手挽了幾挽頭髮用髮帶繫上,洗了把臉,然後告訴杜鵑她去昭明殿。
作者有話說:
女鵝,麻麻為你驕傲(。
第34章
凝白到昭明殿, 天還黑著,值夜的小宮女昏昏欲睡。輕輕將她拍醒讓她回去睡,凝白推開殿門, 太子立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