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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有點猶豫,可秋霜已經不小心推開了門,於是就只好進去。

    凝白走之前,是剛值了夜,所以房中小被子是她前一日黃昏時去昭明殿前的整齊模樣,油燈燃燼了,也整齊放在一邊,針線筐里只有針線,沒有什麼做一半的,杜鵑解釋:「她不愛做女紅。」

    筆墨紙硯放在一處,筆是擱在一隻小玉貓上,不像是有兩日沒用的模樣,杜鵑又解釋:「她學習很用功,幾乎每天都寫字讀書的。」

    廢紙簍里有不少廢紙團,打開,上面是寫廢了的大字,筆畫極多,是生僻字,杜鵑就道:「那之前的一些天,殿下是教她習字來著。」

    秋霜看看旁邊一摞極厚的寫過的紙張,又看看廢紙簍,憂心道:「她到底在哪兒呢?」

    兩人出了門,秋霜嘆息著回去了,只是回到啟明殿,小心又謹慎:「稟娘娘,未發現證據。」

    趙衡回來後,就見母妃已經等在昭明殿,他便把來龍去脈都講清楚,卻聽母妃吩咐秋霜去查證步凝白房間。他瞬間就明白了母妃的意思。

    但現在,秋霜說沒發現證據。

    謝清鳶並非有意要把人往惡處猜。只是要無聲無息往昭明殿中放東西並非易事,不然今日放一個荷包,明日就能構陷太子魘鎮。  

    太子當局者迷,人又不見了,自然沒有心神想這一點。

    如果荷包是步凝白自己放的,又自己收拾出來,唱這一齣好戲,可謂居心叵測。

    但是,秋霜沒發現證據。

    就是說,無論是彩箋,還是布料,還是筆跡,都沒有。

    「只是有一點,是奴婢自己猜的。筆跡不同需要練,凝白姑娘習字須去內廷司支紙張,都是記錄在冊的數目,雖有丟在廢紙簍的,但對一對,興許……」

    如果步凝白當真是故意為之,簡直可誅,趙衡沉著臉,允她去查。

    翌日一早,德福便過來,稱皇帝自月前便為太子籌備生辰宴,請太子去赴宴。

    其實沒有人是一年年過生辰的,都是整數、半整的過,但皇帝偏寵太子,從還在王府時,每年都要大肆操辦。

    但太子賞臉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後來直接理都不理。

    德福過來,也是做了被拒絕的準備。皇宮都翻了個底掉,他多少也知道東宮出事了,太子心情絕稱不上好。

    趙潛面前是藺齊送來的回信。河間郡守謹遵諭旨。

    她原本鬱郁憂心,不安地問,現在有了結果,她卻連知道都不屑知道。  

    趙潛把信放回信封,要告訴德福他要出宮,卻忽察覺琉璃窗外有熟悉至極的目光。

    信封掉落桌上,他霍然看去,她在窗外,雙眸頓生慌亂,趙潛在她轉身要跑的一瞬間翻窗跳下,抓住她的衣袖將她狠狠擁入懷中。

    凝白感到他微微顫抖,用力到快要把她碾碎了揉進骨血里。

    試著推,卻根本如蚍蜉撼樹,徒勞無功。

    凝白也就不動了。這個時候,竟然還走起了神。不知道太子這個時候心中在想什麼。

    會不會是儘快尋人打副腳銬,她若再敢走,就把她鎖在昭明殿永遠也別想見到外面的天?

    總不能是喪心病狂想乾脆打斷她的腿吧?

    太子原本是個正常人,但被這麼刺激一番後,她真的拿不準他會不會發瘋。

    「殿下……」是梅憶。

    凝白很平靜:「殿下,姑姑有事找你。」

    他依舊用力擁著她,好像根本沒聽見。

    凝白就有點發愁。完了,好像真的刺激過頭,她接下來需要小心再小心,免得被太子發瘋把她藏起來,那她還怎麼始亂終棄?  

    誰知梅憶這回卻沒有等太子示下,直接道:「賢妃已經承認荷包是她指使人放的。」

    凝白:???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太子讓人去問賢妃,如果不是她真的是自己找時間出現在太子眼前,這樣湊巧,她真的要懷疑是不是太子為了翻篇讓梅憶胡說!

    可事實就是,賢妃應該真的親口向梅憶承認,於是梅憶過來回稟。

    凝白想不明白,賢妃根本沒幹過,她為什麼要承認??

    可是不管為什麼,現在她親耳聽到太子清白得證,她都該有點反應。至於事後,賢妃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可以很輕易推翻,屆時她還多了許多誅心的話可以說,足傷太子。

    梅憶照賢妃原話回稟:「賢妃說『沒想到吧,就是本宮做的,太子的小情人是不是傷心透頂?本宮落到這般田地,全拜太子所賜,太子往後也別想好過,哈哈哈』。」

    字正腔圓的「哈哈哈」出來,誰也不會懷疑梅憶是編的了。

    懷中人的抗拒一點點沒了,而後埋入他懷中,輕輕抱住他。過了會兒,手臂一寸寸收緊。

    趙潛感到衣襟被沾濕。

    良久,他低低嘆:「我的心裡只有你,從未有過其他人。」  

    凝白愣住,他竟然沒有克制著不發瘋也沒有隱忍著打算「秋後算帳」,甚至一點都不怪她不信他,而是……同她表明心意?

    他說完,哄:「讓我看看。」

    毫無疑問,是讓她抬起頭,讓他看看眼睛有沒有腫沒腫、要不要上藥。

    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不抬頭,趙潛沒有辦法,看到德福,又低聲道:「孤今日生辰,要赴宴,遲不得。」

    哭腔微弱,悶悶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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