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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睡著了,可是奶水仍漲得很厲害,細細青色的經絡在雪白之下更加分明。
趙潛半攬著她,手上力度極輕,疏排緩慢,乳汁靜靜流淌,甚至到了她仍舊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纖薄小腹,奶香四溢。
便想,裡面的小娃娃若是知道乳汁現在就浪費在肚皮之上,恐怕要鬧了。
想完,又覺得自己離譜,才一個來月,小娃娃有沒有知覺都還不一定呢。
趙潛收回心神,低頭看看懷裡的人,眉尖若蹙,有些可憐,想來是感覺到了不舒服。
便停了下來,極輕擦拭,等到眉頭舒展,睡得香甜,才又繼續。
只是雖然繼續,心中卻很擔憂心疼,總是這樣疏排也不是辦法,紅痕看著就擦疼,更不必提尖尖……
滿腹憂慮,翌日醒來,天還沒亮,她還在睡。
親親她柔軟唇瓣,想起自己今日的打算,等回來再說也不遲。
凝白睡了很不安穩一覺,夢裡都在抄書,鋪天蓋地的「子曰」,感到微弱天光,瞬間醒了,一刻也沒耽擱!
直抄到月上梢頭,凝白披星戴月去找七公主,把五遍論語交給她,總算長舒一口氣。
趙連城答應她代筆的時候根本沒想什麼,現在看她好像抄得很辛苦的模樣,又想起自己一個字一個字親手抄的恐怖,由衷心有餘悸:「為了五錢金子,你值當這樣嗎?太子哥哥難道不給你錢花??」
凝白:……
凝白嘴角抽搐,只能說:「五錢,很值,相當值。」
畢竟尋常寫信的攤子一封信才五文錢,寫到手斷也掙不了五錠金。
七公主顯然不明白「五錢」有什麼值的,她撇了撇嘴,不屑一顧,轉而哼笑道:「你不用擔心西域公主了!」
不知道七公主怎麼好像認定了西域公主對她們的計劃有很大威脅,凝白想說自己就沒擔心過,就聽她興高采烈說:「西域公主同藺大公子私奔啦!」
凝白:?????
凝白瞳孔一震,由衷發問:「真的???」
七公主很奇怪地看她一眼,「當然是真的,今天一早就傳遍了!我聽說西域使團在和藺將軍在朝上互相推諉,一個說一定是藺大公子蠱惑了公主,所以公主才會不顧大局私奔,一個說藺大公子私奔無異於舍家棄親、背井離鄉,說不定他們是私奔回西域了!」
凝白恍恍惚惚,想起當初推來推去定下藺大公子迎接使團,誰也想不到短短時日內就會促成一對兩情相悅的鴛鴦吧!!!
她又想到之前去西域使團那邊找七公主,七公主不在,西域公主也不在,該不會那時就與藺大公子私會,甚至有可能同心上人焦急商量和親怎麼辦??
直到回到昭明殿,凝白的心神才收回來,一收回來,她就知道不好了。
昭明殿燈火通明,顯然太子在等她。且等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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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腳步聲踏過門檻,走到內殿,而後停了下來。
趙潛放下手頭的東西,抬眸,卻對上一雙紅眼圈兒。
心頭一滯,什麼情緒都沒了。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大步朝她走去,她就已經忍不住小聲哭了出來,提著衣擺跑向他,撲到他懷裡。
「我總是找不到殿下,文淵閣沒有,承乾殿也沒有,上書房,尚衣局……都沒有……」
原來她竟一直在外面找他麼?可他今日一直在東宮,亦是找不到她。
千言萬語,都化作低低嘆:「怎麼不回來看一眼?」
她緊緊抱著他,抽抽噎噎,「殿下前兩日都沒回來——」
所以又怎麼想得到他今日會回來?
前兩日已是滿懷期待眼巴巴盼著他,今日再忍不住,跑出來找他,簡直理所應當。
「是孤的錯,卿卿莫哭。」他柔聲哄。
提著的心總算能放下來,凝白不敢舒氣,也沒立刻就止住淚。主要是,憋了滿腦子的「委屈」,情緒太盛,現在有點收不回來。
趙潛感到她的淚浸濕了他的衣領,卻連抽噎也沒了,甚至已經能在腦中想像她無聲淚流的模樣,憐惜更甚。
他將她抱在懷裡,她抬起頭,淚眸閃閃望著他,忽然攬住他脖頸,吻上了他的唇。
因為懷胎,她本就對他生出了極大的依賴,現在這般急切的沒有章法,簡直讓趙潛無法不愛憐。
他微微啟唇,輕輕覆住她怯生生卻又執拗向前的小舌,溫柔安撫,直到這個吻不再無措,變得綿長。
氣息交融,不分彼此。
良久,趙潛輕輕親了親她額頭,命人傳膳,又命人傳太醫,照常請平安脈。
凝白依在他身前,有一瞬間的恍惚,分不清自己剛剛是太投入做戲,還是真的沉溺於他的溫柔安撫。
她默了默,轉而說道:「殿下,西域公主同藺大公子真的私奔了嗎?」
這事如今是炸開了鍋,整個京城都沸沸揚揚,遑論宮中,她今日又四處尋他,聽到也不足為奇。
趙潛頷首:「西域公主曾懇求轉嫁藺大公子,但使團一致執意和親皇室,甚至也是因此才急迫催促我們快點敲定人選,西域公主恐是爭取無果,所以才破釜沉舟,乾脆私奔。」
「那他們跑了,邦交怎麼辦?」她懵懂問。
居然不好奇他們是如何生情,只憂國憂民?
趙潛覺得他的小太子妃將來一定十分賢德。便輕笑:「藺大公子孤見過,不是意氣用事會被逼到孤注一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