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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白就眼睜睜看著太子臉色劇變,大步上前先為她穿衣裳, 邊穿邊竭力安撫:「卿卿莫怕,不會有事的, 我這就命人傳太醫!」
凝白陷入了沉思。她記得小娃娃是要吃奶水的, 那麼她有奶水不是很正常嗎?太子為什麼是這副心神大亂好像很嚴重的模樣?
帳外的人只聽太子又厲聲傳太醫,心又提起來,迭聲問殿下無恙否, 鬧得匆匆趕來的皇帝以為太子受了多重的傷, 腦子一陣陣發暈, 徑直要入帳, 卻被善蘭出來攔住。
善蘭罕見有些強硬, 很不留情, 「殿下無恙, 陛下請回吧。」
只憑她一張嘴,皇帝如何能信?!萬一淵兒是故意同他賭氣怎麼辦!
雖然善蘭是先皇后的陪嫁婢女,但不代表皇帝就能容忍她縱著太子如此任性!
他眉目沉壓,不怒自威,想讓人把善蘭拉到一邊, 卻有人喚:「淑妃娘娘。」
一回頭, 謝清鳶亦是匆匆而來, 小六扶著她。上來就問善蘭是什麼情況。
善蘭欲言又止, 好在太醫來了, 忙請進去,想了想,對謝清鳶道:「您也進來吧。」
皇帝眼睜睜看著他們三個進去,自己反倒被擋外頭,氣得怒瞪趙衡:「你母妃是越來越放肆了!」
如果趙衡是什麼普通皇子,心裡只怕想了不知多少。然而他只是利索請罪:「母妃憂心皇兄,放肆之處,還請父皇寬恕一二。」
皇帝氣得更厲害了。
帳內,謝清鳶隨著轉到屏風後,就見太醫在為步凝白搭脈,而太子臉色很嚴重坐在床邊,好像當真有什麼重傷一樣。
可步凝白除了唇色有些發白,人看著似疼過一遭,好像看不出傷重垂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醫診了許久,顫巍巍收回了手,不敢說卻還不得不說:「微臣沒有診出步姑娘中毒,亦沒有診出……診出步姑娘未育產乳的緣故。」
未育產乳??
她不是才有孕一個月???怎麼會產乳??
感到太子周身更加駭人,他連忙道:「但、但步姑娘的胎象十分穩固!連中箭拔箭也沒有影響分毫!」
胎象穩固,無故產乳,這也太過離奇,謝清鳶總算知道太子為什麼會這樣慌亂。
太醫退下,她臉色也很凝重,看看乖乖躺在床上一臉懵懂的步凝白,又看向太子,道:「我母親身邊有個嬤嬤,醫女出身,對婦人之事很是精通,今次因為侄媳有孕,帶在了身邊,不若將她傳來看看。」
事出突然,別無他法,趙潛沉重點頭。
外面,太醫一出去就被皇帝攔下逼問,說破嘴也只能說太子無恙,直到善蘭引了個嬤嬤過來,皇帝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也許太子真的沒事,是他心尖尖上的步凝白出事了。
難怪不讓他進去,卻讓謝清鳶進去。皇帝心情頓時好了不少,瞥過東宮的這些屬臣,心想雖然他們憂心錯了人,但由此可見對太子的一片赤子之心,心情就更好了,春風和煦地同趙衡說:「記得勸你皇兄別太勞神,朕回去了。」
趙衡嘴角抽搐,一點也不想理他這個父皇,心想難怪皇兄近年來懶得跟父皇說話。
帳內,凝白原本不太明白的,但聽太子與太醫的意思,有了小娃娃是會有奶水,但那是在小娃娃生下來後才會有的,而像她這樣,肚子裡小娃娃還沒一個月就有奶水的,可能很不正常、很罕見。
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望向太子,太子明明自己也凝重擔心,卻還是鬆開眉頭,哄她:「不會有事的,讓嬤嬤看看就好了。」
謝清鳶將情況與嬤嬤講明,又暗暗遞給她一個眼神。
嬤嬤會意,絕口不多問,只道:「煩請您伸手,老身診一診。」
凝白很緊張地把手給她,看著她沉靜斂眉,好一會兒,又鬆開手,思索片刻,對淑妃道:「女郎可否……」
淑妃好像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帶著善蘭到了外面。嬤嬤才又轉過眼,絕不多瞧,恭敬道:「還請您解開衣襟,讓老身看一看。」
這可不算小事,凝白就想解衣裳,還未動,就被太子按住,「我來。」
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受了傷,也不扭捏了,眼巴巴看著太子給她解衣裳。
一直到解下小衣,瑩瑩生光的美人身子竟也一樣美得人恍惚,嬤嬤見多識廣,也愣神一瞬,才先請罪道:「容老身冒犯。」
而後輕輕按了一個位置,問:「疼嗎?」
凝白搖頭,嬤嬤就看了眼太子,再次道了聲冒犯。
下一刻,凝白知道為什麼冒犯了。嬤嬤的手繞著打圈兒,而後按摩起來,順著推揉。
凝白很害羞,但太子眉頭深皺,顯然極擔心,緊緊盯著,還安撫她:「別怕,孤在。」
凝白想說她不怕,但是她難為情呀!!
但說是說不出來的,便只能努力將自己的心神拉回到產乳的不正常上來,竭力想讓自己有太子哪怕十中之一的正經。
嬤嬤推了沒一會兒,乳汁便再次流了出來,而且……還很通順???
見是這樣,嬤嬤收回手,又問:「最近可有脹痛?」
凝白紅著臉搖頭。
嬤嬤思忖了會兒,一一道:「老身愚鈍,未診出病症,貴人胎象穩固、脈象平穩,沒有任何異常,胸乳柔軟,沒有硬塊,略略推揉便能出奶,可見雖然反常,但也沒有堵奶等兆,乳汁顏色也十分正常,與尋常孕育後的婦人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