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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連城聞言,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太子哥哥出事後,我就效仿雇了殺手,刺殺三哥!」
凝白:「……敢問三殿下又同您有什麼血海深仇?」
趙連城很奇怪地看著她,甜俏小臉上布滿了天真的殘忍:「沒有呀,三哥會給我抄課業,還會送我漂亮玉佩,對我很好呀。只是不把他殺了,他做太子了怎麼辦?」
凝白萬分震驚地看著她,許久,艱難道:「即使是在我們江湖,沒有法度的地方,也沒有這樣的……」這種行徑,要遭全江湖唾棄的。
趙連城就皺起眉:「那又怎麼了?反正我要做皇太女,父皇還殺侄呢,我怎麼不行?」
那能一樣嗎?
凝白忍不住了:「公主,你說你要做皇太女,我不多問,只問你,大學你會嗎?」
趙連城瞪她:「不就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
她卡住了。
而後惱羞成怒:「你管我呢!」
凝白不想管她,可是跟太子比起來,她就像一個小孩子,若做皇太女,將來登上皇位,活脫脫做事全憑心情的暴君。
凝白管不著她,可是天下萬民倒了什麼霉要遇上她這樣的暴君?
似乎是覺出凝白對她的難以啟齒,她很惱怒地說:「反正與你無關!你繼續去騙太子哥哥吧!我雇的殺手馬上來了!」
凝白:「馬上???」
作者有話說:
趙——老——三——
咳咳,雖然趙小七干出了這麼離譜的事,但她不是本文反派_(:з」∠)_
註:
①:「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出自卓文君《白頭吟》
②:「翩翩飛鳥,息我庭柯。斂翮閒止,好聲相和。豈無他人,念子實多。」出自陶淵明《停雲詩》
第48章
趙鉞從練武場回來, 自小伺候他的福祿迎上前來,一邊為他更衣,一邊喚人備水, 而後操著心:「殿下何至於如此刻苦, 每每都一身的汗……」
趙鉞瞥他一眼:「你懂什麼。」
福祿想說自己懂,自家殿下從小就被娘娘要求著同太子比, 文也好武也好,甚至朝政也想比, 可是娘娘怎麼想不到, 太子入朝名正言順,六皇子有太子保駕護航,殿下沒有母族護佑, 又不得陛下喜愛, 拿什麼入朝?
趙鉞貫來隨心玩笑, 如今也沉穩下來, 道:「三月春獵, 倘我能拔得頭籌, 父皇就要按例允我一個恩典。」
福祿終於明白過來, 自家殿下這幾個月來如此拼命,只是為了求個恩典,請陛下赦免娘娘。
趙鉞從小就知道他比不上太子,他也很坦然,比不上就比不上, 也不必硬槓, 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 哪有那麼多消不了的恨。可是如今母妃受罪, 他也管不了別的了。
福祿果然憂心:「京中善騎射的郎君不少, 還剩一個多月,殿下……」
趙鉞沉聲道:「盡人事,聽天命。」
話雖如此說,他心中卻已經拿定主意,屆時若沒有把握,那就動點手段,無論如何,他必須要趁春獵的機會讓父皇赦免母妃。
福祿嘆了一聲,把衣裳放在一旁,又取一套新的出來,宮人也備好了水。
他隨宮人一道退下,便只剩趙鉞一人。
熱氣繚繞,趙鉞雙臂搭展,酸痛疲累祛了些,心神也放鬆了些微。
昨日太子怒闖承乾殿,沒有意外,同多年來每一次一樣好端端回了東宮。
自太子「傷重垂危」後,滿朝徹查,從負責出行章程的太常寺到負責把控當日局面的京兆府衙再到負責禁衛的京吾衛、御林軍,統統清洗,期間又波及十數部司,諸如御史台、大理寺,更不必提始作俑者魏國公,一府同罪,按謀逆株連十族。
太子果然根本沒有性命之憂,此番只是父皇同他聯手,清肅朝堂罷了。
趙鉞嘖了一聲,既然傷到了太子,怎麼就沒把太子真送去見閻王呢?
身為皇子,說沒有心思是假的,但太子沒死成,顯然父皇還為他鋪路,趙鉞也就懶得想,還是想想屆時春獵該怎麼……
冷風驟然襲來,趙鉞警覺閃過,脖頸微痛,他下意識摸去,抬眸叫道:「女俠好劍法!」
對面的纖細身形著窄袖白衣,長發高束,蒙著面只露一雙冷冷柳目,手中細劍劍鋒如雪,殺意滿身。
理也不理,又朝趙鉞刺來,電光石火之間,趙鉞心竄到嗓子眼:「女俠!你的酬金報價是多少!凡事好商量!」
劍鋒停在了喉結咫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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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白捫心自問自己並非良善之輩,不然也不會做招搖撞騙的勾當,可那是一條人命啊!
甚至素日對七公主溫煦和善,轉頭卻要被他疼愛的妹妹買兇刺殺?!
她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耳畔聽到有人來了,還不是一個兩個,可能是宮妃閒來無事膳後消食。
對面李九涯顯然也聽到了,一瞬捂住了七公主的嘴,七公主眼睛都快瞪出來,似乎還想張口咬,結果李九涯直接橫兩根手指在她齒間任她咬。
凝白把鈴鐺丟還回去,轉頭無影無蹤,趙連城目露震驚,咬也忘了。
一聲清脆鈴鐺響惹來了注意,就在有人走近的時候,李九涯收回了手,垂頭站到趙連城身後。
趙連城懵懵扭頭,那人看到是她,立馬賠笑:「原來是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