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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漸漸地在大雨睡中過去,卻做了個夢。
夢到太子出事了,被洪水捲走,屍首無存。
凝白猛然醒來,窗外雷電交加。
她怔怔看著一閃一閃的白光,良久,恍惚地抹了下臉,滿臉淚。
窗外雷電直劈而下,如果是從前,凝白會覺得這是來劈她的。
因果報應,不得善終。
但現在她知道了,她的報應不是外面劈下來的雷電。
愛上太子,才是她的報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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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崽崽沒事的,事實上,太子的擔心有部分是正確的,就是因為女鵝的體質,懷的崽崽確實會從女鵝身上汲取,但不是汲取養分,而是汲取武功內力,但女鵝壓根沒有這東西,所以崽崽對女鵝是沒有任何威脅的,脈象有波動,是因為崽崽終於發現汲取不到體質所致想汲取的東西,於是相對應的,體質所致的脈象穩固,也就有了鬆動(作者瞎編.jpg
第73章
太子離京第十七天, 江南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帝御案前。
太子失蹤,遍尋無果。
立刻有人痛心疾首請皇帝治罪,當然, 是治江南所有人的罪。
皇帝現在處於一種極度瘋狂又極度理智的狀態, 他暫時沒有動江南大大小小官員,而是先將最先說話的人、隨著附和的人, 統統找由頭下獄抄家,由頭有大有小, 或荒謬或更荒謬, 總之看起來完全像一個昏庸無道的暴君。
一時間人人噤聲,不敢再惹皇帝。
只是暗地裡,卻已經開始籠絡諸皇子, 三皇子與九皇子最甚, 甚至賢妃的母族, 也開始鬆動, 有重修於好的架勢。
這是冷袖雪告訴凝白的, 冷袖雪一大早就被賢妃叫去, 高高在上地要她知道三皇子並沒有給她身份, 嚴格來說她連最低等的暖床丫鬟通房都算不上云云。
冷袖雪沒什麼好脾氣,面無表情抽出袖雪劍,賢妃嚇得花容失色。
「所以,你就來找我?」凝白問。
冷袖雪點點頭,「你有沒有辦法讓三皇子把剩下的兩千金給我。」
看來這不能動手不能動劍的憋屈日子, 冷袖雪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凝白陷入沉思, 道:「這樣吧, 你就說剩下的你不要了, 因為有規矩, 一樁生意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冷袖雪柳眉緊皺,滿臉寫著「我的錢一分都不能少」,凝白解釋:「我是讓你騙他。」
冷袖雪不明白:「這樣能騙著嗎?」
凝白就很深沉可靠頷首:「我你還不相信?」
冷袖雪一想,也對,她可是專業的。
就不擔心了,又看向她小腹,她穿得很寬鬆,對襟天青薄裳外覆著綃衣,還能隱隱看出腰身,看不出小娃娃是什麼樣。
「太子真死了,你怎麼辦啊?」
凝白一頓,「你上次不是說過嗎?做寡婦啊。」
冷袖雪看她一點也不傷心,想起上次回去後問做女皇需要什麼條件結果被三皇子嘲笑了一通,覺得這一定是她的又一次胡說。
冷袖雪直接就走了,理也不理凝白。
昭明殿空空蕩蕩,這些時日斷斷續續下雨,吹進來的風都是冷清清的。
凝白喃喃:「有點冷啊……」
她攏緊了襟口,去到箱籠前,摸出來件外衫慢慢穿上,卻沒有停手。
收拾了三兩件衣裳,打了個包袱,凝白覺得自己很冷靜,誰知剛出殿門,迎面就與淑妃娘娘、六皇子。還有一個……小宮女?撞了個正著?
太子妃衣衫輕薄,滿面沉決,還背了個藕絲錦包袱。
一時俱是愕然,難道她是要去江南找太子嗎??
謝清鳶最先反應過來,捧起凝白的手向殿內去,說:「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只是莫急。」
說著莫急,可是腳步卻匆匆的,殿門還關上了。
凝白心中有了個預感,她把包袱從肩上拿下來,提在手裡,任由淑妃帶著她坐下,隨她一道看向那個小宮女。
凝白莫名覺得小宮女有點面熟,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只是她也沒心思回想,因為小宮女捧出一封信,說:「昨夜亥時至,無法送入宮,還請太子妃寬恕。」
凝白接過信,信封上空空的,什麼字也沒寫。可是卻心有所感,定了下來。
拆開取出,熟悉字跡入目的一瞬間,眼眶一酸,險些落淚。
她看完,給淑妃,淑妃心下大定,又給六皇子,長舒口氣:「索性淵兒無事……」
她轉頭看凝白,包袱還在手裡提著,眼含熱淚,盈盈長睫。一時間,連她心頭也生出了些憐愛,哄道:「信比八百里加急還要早一日送出,只是需得隱秘,難免慢了些,淵兒心中記掛你,是怕你擔心。」
更怕她傷心啊。
趙衡看完信,也是終於能放下心,原來此次洪水勢危,皆是江南世族勾結,欺上瞞下,打壓清流,江南都水使兩年前上任,當時就發現了堤岸問題,查出是江南諸方中飽私囊,一邊想向上遞摺子一邊想修固堤壩,只是摺子都被手眼通天攔下了,堤壩修固效果甚微,前兩年險險撐住,今年是徹底毀於一旦。
兩名欽差去後,想做什麼都孤立無援,舉步維艱,皇兄到江南後,路邊災情狼藉,那些人竟要為他接風,歌舞佳釀,稱絕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