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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公主轉頭,怒目瞪著她。
心腹也不憷,而是有理有據同她分析:「雖然李望舒的反應,像是孕吐,但咱們沒有十足把握。若貿然帶著太醫過去,萬一查出來不是,那……」
「你當本公主傻嗎?本公主能直接說,是去抓李望舒穢亂宮闈的嗎?」
八公主一臉不耐煩,打斷心腹的話。
太后一向偏疼李望舒。
若自己明目張胆說,是去抓李望舒穢亂宮闈的,萬一後面查出來不是,太后定然會訓斥她的。
所以八公主,預備打著關心李望舒身體的幌子,帶太醫去為李望舒診脈。
若診出來沒什麼,也不會落人口舌。若診出來李望舒當真有孕了。那她就要把李望舒的麵皮扒下來,放在地上踩。看她以後,還怎麼勾引她的清琅哥哥。
可八公主怎麼都沒想到。
太醫現在全去了淑妃宮裡。
眼下陳帝在那裡,八公主不敢胡來,只得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淑妃宮外候著,等太醫出來了,就將人給本公主帶來。」
兩個內侍領命要去,心腹道:「公主,可否聽奴婢一言。」
這心腹在八公主這裡向來得寵。
八公主橫了她一眼:「說。」
「公主,依奴婢看,公主不妨先不要打草驚蛇。咱們走的時候,李望舒不是不舒服麼?」
八公主不耐煩道:「你有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奴婢想著,不如咱們先派人盯著月嫦宮。」
八公主:「繼續。」
「若李望舒請了太醫去看診,咱們可以私下找太醫來問。若沒請太醫,那多半是心虛有鬼了。明日便是上元節了,按照慣例後宮女眷,都要陪太后一起賞燈。到時候,公主尋個機會,當眾揭開此事,達到的效果,可遠比今日去,要好得多呢!」
八公主想了想,覺得心腹說得有理。
她當即又改了主意:「你們兩個,不用去淑妃那裡了,直接去月嫦宮外面守著。月嫦宮那裡若有動靜,隨時回來報給本公主。」
宮人領命要去。
又被八公主叫住。
「李望舒那個內侍會武功,你們遠遠盯著就行,不准打草驚蛇,不然本公主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宮人誠惶誠恐應過後去了。
而此時的李望舒並不知道,她已經被八公主盯上了。
為了能讓月事快點來,李望舒將紅糖姜水,當水喝不算,又按起了三陰交穴。
但如此折騰了一天一夜,月事還是沒來。
抱玉看著十分心疼,可又無可奈何。
到了第二天,她進來時,就見李望舒眼底泛著淡淡的烏青,一看就是昨夜又沒睡好。
李望舒豈止是沒睡好。
她簡直是一夜沒睡。
因為一睡著,李望舒就會做夢。
不是夢到有隻肥頭大耳的豬在追她,就是夢見陳妄手持長劍,立在她面前,冷笑道:「李望舒,你以為,孤會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你一命嗎?你做夢!」
話落,寒光乍閃。
陳妄已將手中的劍,毫不猶豫捅進了李望舒的身體裡。
李望舒活生生被嚇醒了。
然後睜著眼睛,硬生生捱到天亮。
一看到抱玉,李望舒滿臉困頓坐起來,摸索著朝抱玉伸手。
抱玉將碗遞過去。
裡面卻不是紅糖姜水,而是紅糖酒釀元宵。
「今天是上元節,公主吃碗元宵應應景吧。」
「我吃不下,你還是給我換碗紅糖姜水來吧。」
自從昨天,發現自己疑似有孕後,李望舒就什麼都吃不下,只靠喝紅糖姜水續命。
因為紅糖姜水,有溫經散寒的作用。
李望舒打算,喝一天不行就喝兩天,一直喝到她去春狩。
若那時候她的月事還不來,她就在外面偷偷找大夫看。
「公主,紅糖酒釀和紅糖姜水功效差不多,您昨天喝了一天那個,今天換喝這個吧。」
李望舒聽抱玉這麼說,這才接過碗。
現在一聞紅糖的味道,李望舒就想吐,可為了自己的月事,她還是忍著不適,將紅糖酒釀喝了。
今天是上元節,按照慣例,陳國皇宮會開夜宴。
這種大宴,李望舒這個李國質女,還是得去露露臉的。
上元夜宴,主要是賞燈。
李望舒住在陳國宮裡,就一直磨蹭著到申時末,才帶著抱玉出了月嫦宮。
夜宴設在昭玉台那邊。
李望舒帶著抱玉往那邊去時,路上碰到內侍抬著蠟燭,正在陸續上燈。
剛拐過宮門,見不遠處有人過來。
李望舒登時一個轉身,拉著抱玉便欲走時,那人已瞧見她了,高聲道:「站住。」
真是倒霉!
李望舒心裡暗罵一聲,只得乖乖轉過身來,眼帘低垂,一副乖巧樣。
很快,一抹玄色蟒袍,出現在了李望舒的視線里。
與此同時,陳妄不悅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李望舒,你看見孤跑什麼?」
昨晚在夢裡殺了她一晚上的人,今天見到了,第一反應可不是跑麼?
但李望舒不承認,她只道:「太子殿下恕罪,望舒沒看見殿下。」
陳妄不信:「孤這麼大一個人,你沒看見孤,你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