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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他,李望舒不知道,該向誰問一個答案。
「不能我們聯手,戰勝困難麼?」
「不能,要麼她死,要麼你死。」
李望舒揪住裙角,等裴清琅的答案。
裴清琅認真想了想,才道:「那我選對方活。」
「可對方活,你就得死。」
李望舒看著裴清琅,做最後的掙扎。
裴清琅笑開,低嘆了聲,眉眼溫軟堅定。
「那沒辦法,誰讓此事是因我而起的呢!既是因為我而起,那便該由我承擔後果。」
「嗡——」
李望舒心裡的那根弦,瞬間斷了。
朗朗日光下,裴雲琅廣袖白衣,神色溫潤堅定,端的是白璧無瑕君子之風。
李望舒只覺有隻手,在她心裡,輕輕撥了一下。
而後,李望舒豁然開朗。
李望舒扯唇笑開,回了裴清琅一個明艷的笑容。
「好,我知道了。」
與陳妄有了親密的人是她,她不能為了自己活命,而去誣陷別人。
但這件事裡,她也是受害者,她可不會傻到,乖乖讓陳妄殺了她。
做了選擇後,李望舒一掃前幾日的鬱悶,開始籌劃在身份暴露後,要怎麼樣從陳妄手中脫險。
最好的辦法,是現在就逃。
可陳李兩國盟約尚未到期,若她現在跑了,陳國便有藉口,對李國出兵了。
此路不通,那就走太后那條路了。
陳妄對太后頗為敬重,而太后對她有幾分憐惜。若陳妄當真要殺她,太后應該會救她。
可若太后知曉此事,會不會讓陳妄對她負責?!
畢竟陳李兩國,之前也曾結過秦晉之好的。而母皇又是能和絕對不戰的性子,一旦陳國要她和親,母皇定然會應下此事。
那她便要一輩子留在陳國了。
「不!我不要一輩子留在這裡,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李望舒將自己關在殿裡,低聲呢喃著。
「啪——」
風吹的樹枝,抽在窗子上。
李望舒眼睛一亮。
有了!他們李國跟陳國不同,他們是女尊國呀。
在李國,女子可以納好多男妾的。
他們陳國對女子清白要求那一套,對他們李國沒用,因為在李國,是男子需要守男德呀。
如果從這方面著手,應該能說服陳國太后的吧。
李望舒做了選擇的第二天,便是融春歡發作的日子。
跟著內侍再到東宮時,李望舒心情十分複雜。
還是上次的偏殿。
還是康平來見她。
這次康平對李望舒的態度,比上次又好了幾分。
李望舒沒注意,同康平說了幾句話後,便自覺的去藥爐邊守著了。
康平見狀,便帶人退下了。
李望舒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下頜,目光落在藥爐上。
雖然李望舒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將旁人牽扯進來,但目前計劃尚不全,今日就實施,未免太過倉促了。
李望舒決定,等十日後再實施。
殿內燒了地龍,再加上藥爐就在旁邊,李望舒覺得有些悶,便放下扇子,去開窗透氣。
今日是個陰天,外面狂風大作。
甫一推開窗,風呼嘯而來,直讓臉上撲,吹的李望舒臉生疼。
李望舒抬手正要關窗時,冷不丁,看見天上有一隻白色的紙鳶。
李望舒動作一頓。
「怕是要變天了,公主小心別染了風寒。」
守在殿外的內侍,好心道。
「哦,好。」
李望舒應了聲,又看了眼那紙鳶,將窗子關上後,一顆心砰砰直跳。
紙鳶是宮外的人,給李望舒傳遞消息的方法。
剛才那個紙鳶是白色的,又在東南方。
而東南方是永安府侯府的方向。
這意思是所,永安侯府的少夫人沒了!?
李望舒走到藥爐邊坐下,一顆心亂急了。
原本她已經決定,自己解決這件事的。可永安侯府的少夫人,卻在這個時候沒了,這是不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
李望舒正晃神間,外面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隱約夾雜著康平的聲音。
李望舒目光定在藥爐上。
烏黑的藥湯,咕嘟咕嘟煮的正沸。
外面腳步聲逼近。
那一瞬間,李望舒腦子裡一片空白,等她再反應過來時,殷紅的血,已滴進了藥鍋里。
萬一,這次陳妄用的,不是永安侯府少夫人的血,該怎麼辦?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殿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撞開。
寒風猛地撲進來,後面是神色焦急的康平。
「殿下的融春歡發作了。」
康平語氣飛快解釋了句,又命內侍趕緊將藥爐端走。
眼看著,他們一群人要出殿門時,李望舒這才回過神來,急急喊了句:「我也過去。」
李望舒過去時,凌霄和裴清琅都在。
一見到藥來了,凌霄迅速從懷中掏了兩個瓶子出來,問裴清琅:「這次用哪個?」
「這個吧。」裴清琅指了其中一個。
李望舒還沒看清楚,那瓶子上寫的是誰的名字,凌霄已迅速將血滴進藥里,然後催促康平:「快給殿下端進去。」
康平忙將藥端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