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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陳帝發怒了,官員們齊齊跪下請罪。
陳帝命人將戶部尚書抬下去醫治,又偏頭看向陳妄。
陳妄眼觀鼻鼻觀心站著。
同一眾吵嚷群臣相比,他全程沒參與,仿佛是鶴立雞群。
陳帝氣的肝疼。
他問:「此事,太子怎麼看?」
陳妄拱拱手:「父皇可否讓兒臣先問問幾位大人。」
陳帝道:「問吧。」
「孫大人,周大人,李大人,陳大人……」
陳妄點了剛才蹦躂的最歡的幾位主戰派。
那幾位大人紛紛出列。
陳妄問:「戶部尚書剛才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國庫空虛,掏不出這筆軍費來,幾位大人既然一力主戰,那不如幾位大人湊一湊,把這筆軍費給掏了。到時候,你們想打到李國國都都行,如何?」
太子殿下這不是在開玩笑呢麼?
要是打到李國國都,不得好幾百萬兩軍費,就算他們幾個,把全家都賣了,估計都籌不到一個零頭。
「既然幾位大人籌不出來,那擱這兒上躥下跳做什麼?」
那幾位大人頓時張的滿臉通紅。
有人想要反駁,陳妄已經轉身,回答了陳帝先前的問題:「父皇,兒臣主和。」
一位主戰派的官員,正欲試探性伸出自己的腳,陳帝一個眼神過來,他立刻又乖乖縮了回來。
陳帝自詡陳國是大國,對小國一向高高在上的架勢。
可直到今日,他陳帝算是清楚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如今的陳國已不復當年了。況且眼下陳國國庫空虛,就算他再不情緣,也只能主和。
是以這天早朝之上,陳帝便下了聖旨,讓太子陳妄親率使團趕赴李國,賀喜李國新皇登基之喜的同時,與之商談議和事宜。
陳妄接了聖旨,當天便點了使團的人,讓他們快馬加鞭,第二日便準備出發。
使團的人叫苦不迭,可陳妄下了死命令,他們也不得不從。
第二天一早,陳妄便親率使團,往李國去。
馬車剛駛出華京沒一會兒,凌霄便帶了一個人過來了。
那人穿著小兵的盔甲,一抬頭,卻是唇紅齒白。
陳妄驚訝道:「戚紅纓,你不是出京散心去了嗎?」
「我原本是打算出京散心來著,但還沒走的時候,就聽說望舒在招正夫,和若干侍……哎,你老拽我衣裳幹啥?」
戚紅纓轉頭,瞪向凌霄。
凌霄都要無語了。
戚小姐,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你沒看見,你已經戳到太子殿下的肺氣管子了嗎?
戚紅纓沒看見。
她一臉躍躍欲試:「所以我想跟著殿下一起去李國看看,望舒最後選的正夫是什麼樣子的。」
陳妄額頭的迸了迸。
他目光陰鷙,咬牙切齒道:「她李望舒當孤是死人嗎?竟然還想著招正夫,她做夢!」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一更
第六十九章 (二更)
李望舒最近被人纏上了。
那天她從宮裡出來後, 回公主府的路上,正好遇到一伙人,在追一個少年。
那少年走投無路, 撲到李望舒的馬車前, 苦苦哀求:「貴主, 您救救小人吧。」
李望舒掀簾看出去。
那少年瞧著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衣袍凌亂, 額頭上還帶著傷。他跪在馬車前,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 全是明晃晃的哀求。
追趕少年的那幫人,很快就追上來了。
他們見李望舒的轎夫,都穿著官服, 也不敢放肆。忙解釋說, 這少年是他們花樓的人,今日是他接客,他非但沒伺候好客人, 竟然還將客人打暈,自己逃了。
「我沒有, 是她們強迫我, 姐姐,仙女姐姐,你救救我, 好不好?我什麼都會的,而且我吃的少乾的多, 一個人可以頂三個人使, 仙女姐姐, 你把我買回去好不好?」
那少年跪坐在馬車前, 仰頭可憐巴巴望著李望舒,像一隻渴望主人帶他回家的小狗。
他面容青稚,聽這些人的意思,似是要抓他回去問罪。
李望舒便動了惻隱之心,道:「這人我要了,買他身契的銀子,讓你們老闆去四公主府找管事領。」
現在全李國都誰不知道,四公主府里住的那位九公主,是新皇最疼的皇妹妹。
李望舒這話一出,先前攔路的那幫人,忙不迭將路讓開。
「夏忻多謝公主姐姐。」
那少年歡歡喜喜跟著李望舒回了公主府。
李望舒這麼做,只是舉手之勞。
當時夏忻身上還有傷,李望舒本想著,先將人帶回去,等他養好傷就讓他走的,可卻沒想到,夏忻就此賴上她了。
每次李望舒一說讓他走,夏忻不是頭疼腦熱,就是眸光含淚,開始哭訴自己悲慘的身世。
「我父母雙亡,從小就被賣進了花樓里。離開公主府之後,我也沒地方可去。而且媽媽指望著我給她賺錢,可我卻打傷了客人,若我離開公主府,她們都會來找我算帳的。公主姐姐,你就可憐可憐我,不要趕我走好不好?以後我一定會少吃飯多幹活的。」
夏忻跪在李望舒腳邊,仰著頭,楚楚可憐望著李望舒。
李望舒便硬不下心腸趕他走了。
最後,李望舒只得道:「罷了,公主府也不多你一張嘴吃飯,你若不想走,那就在公主府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