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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便暫時打掉了這個念頭,只讓人盯著月嫦宮,想要找機會一雪前恥。
而此時,東宮內的陳妄,也像個炮仗一樣。
一眾前來議事的大臣都有些懵。
太子殿下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出去一趟再回來,整個人就變得暴躁無比了,那嘴就跟刀子似的,一刀接著一刀,往人身上戳。
沒一會兒,這些大臣們被戳的都成了篩子,齊齊都不敢再說話,開始裝鵪鶉。
裴清琅也在其中。
見狀,他沖陳妄奏請道:「殿下,不如今日先議到這裡,容幾位大人回去,再詳細擬定個章程出來?」
陳妄從月嫦宮回來,心裡憋著一肚子火氣。
早就受不了這幫人嗶嗶了,聽到裴清琅這話,便不耐煩道:「可。」
一種大臣們頓時如蒙大赦,行過禮後,紛紛退下了。
裴清琅原本也要退下,但卻被陳妄叫住了。
「殿下還有何吩咐?」
裴清琅以為,陳妄是還有事要交代他。
卻沒想到,他一轉身,就見剛才還一臉冷漠的陳妄,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怒不可遏道:「你知道,李望舒那個女人,有多不識好歹嗎?」
裴清琅:「……」
裴清琅是陳妄的伴讀。
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裴清琅這人端正溫和,陳妄有什麼不快,私下也會同他說。是以今日,陳妄也沒有隱瞞,將他和李望舒之間的事,悉數都告訴裴清琅了。
末了,陳妄又怒聲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李望舒這個女人很不可理喻!」
他是曾答應庇佑她不假。
可他也是陳國的太子,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跟在李望舒身邊。
今天六皇子這事,完全是事出突然,但他在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過去了,李望舒還要跟他鬧什麼。
不過想到這一茬時,陳妄又立刻吩咐道:「康平,給孤滾進來。」
康平應聲進來。
陳妄滿臉氣憤,卻還是道:「安排幾個暗衛守在月嫦宮附近,要是老六再去找李望舒麻煩,讓他們不必手下留情。」
康平應聲去了。
陳妄又轉頭,看向裴清琅,固執想要一個答案。
「你說,李望舒這個女人,是不是很過分!」
裴清琅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陳妄雖然吐槽著里李望舒,但卻不忘派人去保護李望舒。
所以他為什麼還要問自己?!
見裴清琅久久不答話,陳妄的臉頓時拉得更長了。
「喂,裴清琅,你幾個意思?」
裴清琅回過神來,笑了一下。
「殿下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
陳妄白了裴清琅一眼。
裴清琅想了想,他並沒有急著回答李望舒這個問題,而是問:「殿下,您知道,望舒公主為何要生氣麼?」
「知道,她生氣,孤沒有隨時隨地跟著她。」
說到這個,陳妄就很生氣:「孤是太子,孤每天有那麼多的事要處理,孤哪裡來的那麼多精力。」
裴清琅:「……」
沉默了好一會兒,裴清琅艱澀道:「那個,殿下您要不再想想?」
再想想?不是這個?!
陳妄皺眉,又認真想了想。
他道:「那就是孤阻止他們,不讓把這件事鬧到父皇面前。可這事,孤也是為她好。她打了老六,且李國邊境軍隊調動一事,暫時還沒有確切消息,若現在因為這事,鬧到父皇面前,吃虧的只能是她。」
裴清琅覺得,他就不該對陳妄抱希望。
陳妄一看到裴清琅那神色,便知道,自己說得又不對。
他頓時耐心全無,沒好氣道:「你別擱這兒給孤兜圈子,直接說。」
裴清琅嘆了口氣。
「殿下,若臣猜的不錯,望舒公主,此番生氣,並非是因為您不能隨時隨地,陪在她身邊,而是因為您的態度。」
「孤的態度?!孤的態度怎麼了?」
一說這個,陳妄頓時又要炸毛了。
但炸到一半,看到裴清琅的眼神時,陳妄又頓了頓,忍耐道:「你說。」
「望舒公主一個弱女子,剛經歷過了那樣的事,心下定然是惶恐無助,需要人安撫的。可您不但不安撫她,竟然還對她發脾氣,望舒公主自然會生氣。」
「所以你的意思,是孤錯了?」
陳妄話雖然這麼說,但他的表情,可不像是在承認他錯了。
裴清琅道:「臣只是就事論事。」
陳妄哼哼了兩聲。
他承認,裴清琅說的有那麼一點點道理。
但是,這事也是李望舒的錯。
誰讓她平日裡柔弱嬌怯的一個人,今天竟然這麼生猛,干翻了兩個男人。
幼年那次差點被捂死的那段經歷,讓陳妄本能對這種改變,會產生防備和攻擊。
裴清琅見陳妄臉上,神色來來回回的變,以為他很快就會想通。
可誰曾想,到最後,陳妄還是道:「孤沒有錯,孤也不可能錯,錯的是李望舒。」
裴清琅麻了。
他覺得,陳妄高興就好。
之後,陳妄每日都要三問:
今天李望舒知錯了嗎?她有派人過來嗎?她現在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