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公主的好意,奴婢心領了,不過奴婢這趟出來,是專程來找公主的。」
李望舒咦了聲:「找我?」
「是呀,太后娘娘請望舒公主過去一趟。」
一聽陳國太后有請,抱玉下意識想到陳妄。
諸多皇子裡,陳國太后最疼太子陳妄,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抱玉生怕,陳國太后此時召李望舒過去,是因為昨日之事。
李望舒也有一瞬的怔愣。
旋即她又面色如常,親昵同文鴛說話。
李望舒道:「既是太后傳召,隨便派個人來就好,何必勞姐姐親自跑一趟呀。對了,我上次去的時候,太后娘娘說,她夜裡總睡不著好,如今可好些了?」
在陳國,陳國太后是為數不多,對李望舒好的人。
文鴛嘆了口氣,面色憂慮。
「前段時間本來好些了,這幾日不知怎麼的,又睡不好了。」
說話間,一行人往太后宮裡去,
抱玉跟在後面,聽文鴛那意思,陳國太后今日請李望舒,並非是因為昨日之事,抱玉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走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太后的壽安宮。
李望舒進去時,陳國太后面上余怒未消,正坐在榻上閉眸揉額,想來是頭疾又犯了。
「望舒見過太后娘娘。」
李望舒上前,輕輕行禮。
看見李望舒,太后目光柔和了幾分,沖李望舒招手。
「丫頭,來哀家這裡。」
李望舒乖巧上前。
「太后娘娘,望舒瞧您臉色不好,可是頭疾又犯了?」
「老毛病了,不礙事。倒是你這丫頭,手怎麼這麼涼?可是有人剋扣你宮裡分例了?你說出來,哀家給你做主。」
太后目光慈祥看著李望舒。
可李望舒知道,太后其實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李望舒笑著接話:「沒有,他們知道太后娘娘疼我,哪裡敢對我不盡心。倒是太后娘娘您,怎麼又瘦了呀?」
「你這丫頭,你瞧瞧你自己的胳膊,都細成什麼樣子了,還好意思說哀家瘦?」
「我跟太后您不一樣呀。」
李望舒笑眯眯道:「我還是個姑娘,姑娘家不能胖的,不然就不好看啦。」
太后不贊同:「別聽旁人胡說,什麼姑娘窈窕才好看,身體康健最重要,知道麼?」
李望舒聽話點點頭。
太后又轉頭吩咐。
「快去把望舒喜歡吃的栗子糕端來。」
「多謝太后。」
李望舒眼睛瞬間亮了,起身便要行禮,被太后止住了。
「不准跟哀家見外,坐著吧,哀家有事問你。」
李望舒乖乖坐回秀墩上。
太后問:「昨日妙華的花宴,你也去了?」
李望舒心裡咯噔一聲。
她沒想到,太后會問這個。
李望舒點點頭。
太后又問:「那你同哀家說說,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話問的蹊蹺。
李望舒心下發虛,謹慎答:「昨日花宴上,發生了許多事,不知太后娘娘,您指的是哪件?」
「昨日花宴上,思慎殺人一事。」
思慎是陳妄的字。
李望舒瞳孔猛地顫了顫。
昨天她逃走之後,陳妄竟然殺人了?!
是算計陳妄的人?!
還是被遷怒的旁人?!
李望舒手腳冰冷,一時無法思考。
外面樹影晃動,有人從殿門口進來。
院中灑掃的內侍,看見來人,立刻跪下行禮。
「望舒公主,太后娘娘還等著您回話呢!」
擺糕點的文鴛,好心喚了李望舒一聲。
李望舒倏忽回過神來。
她斂了心神,如實答:「回太后娘娘,昨日望舒走的早,並不知道這事。」
窗邊,有人影一晃而過。
太后沒注意,只道:「罷了,回頭哀家……」
正說著,暖簾被從外面掀開,有人在外面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來了。」
話音剛落,一隻玄色雲紋靴,踏了進來。
李望舒身子一顫。
條件反射性後退一大步,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陳妄甫一進來,便有內侍上前,接過他的氅衣。
太后看見陳妄,親自走到門口,半是嗔怪,半是心疼:「哀家早就讓人去叫你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凍壞了吧?來人,快上熱茶來。」
「孫兒倒是想來,可父皇那邊沒訓完,孫兒哪敢走。」
陳妄嗓音清冽,話里卻全是玩世不恭,不過卻親自扶著太后,將太后送回主座。
一轉頭,看見了站在旁邊,像只鴕鳥一樣的李望舒。
察覺到陳妄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李望舒頓時心跳如擂。
陳妄瞥了李望舒一眼。
腦袋埋的低低的,衣裙半新不舊,一身畏縮之態。
陳妄知道,她是誰了。
陳妄唇角微勾,嗤笑一聲。
「李國公主,又來打秋風了?」
李望舒瞬間僵在原地。
太后當即輕斥:「思慎,不准胡說。」
李望舒回過神,正想藉此機會退下時,卻被陳妄搶了先。
「皇祖母剛才想問什麼?為何不親自來問孫兒?」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哀家就是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