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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帝很是吃驚。
他怎麼都沒想到,天災四起,竟然是因為陳妄和戚紅纓的婚事。
陳帝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但欽天監監正已經在請罪了。
「是老臣無能,請陛下責罰。」
欽天監監正不住磕頭請罪。
陳帝眉心擰成了個川字。
若各地天災四起,是因為陳妄和戚紅纓的婚事而起,那便意味著,他便不必下這道罪己詔了,於陳帝而言,是好事。
稱帝的目光,落在周成安身上。
雖然周成安說的言辭真切,但因上次皇陵一事,陳帝並沒有全信他的話。
可第二天,便又出事了。
皇城連日來持續高溫,百姓苦不堪言,今日竟然陸續有人因高溫而喪命了。
這消息傳到陳帝耳中,陳帝當即就了京兆尹來,讓他讓人製作涼茶,在城中各處發放。
京兆尹前腳剛走,陳帝剛鬆了一口氣,正靠在龍椅上閉目眼神時,一個內侍面色慌張進來,道:「陛下,不好了,東宮傳來消息,說太子殿下被蛇咬傷了。」
「什麼?」
陳帝立刻站起來,急聲問:「那太子現在如何了?」
「奴才來報信時,聽說太醫已經去了。」
陳帝大步往外走:「去東宮。」
等陳帝過去時,太后已經在了。
陳帝立刻過去:「母后,太子如何了?」
「不知道,太醫在裡面看呢!」
太后如是說著,不斷用帕子拭淚,目光焦急落在殿門上。
戚紅纓立在旁邊,小聲勸道:「太后娘娘,您放寬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太后淚眼婆娑點頭,卻緊緊攥著戚紅纓的手。
陳帝的目光落在戚紅纓身上,眉心不著痕跡輕蹙了一下。
他記得,當時戚紅纓的八字上寫著,戚紅纓屬蛇?
陳帝冷著臉問:「太子既在歇午覺,那蛇怎麼進去的?」
內侍跪了一地。
打頭的那個顫巍巍道:「回陛下,殿下平素不喜奴才等進殿伺候的,蛇是怎麼進去的,奴才等不知,但是自驚蟄過後,奴才們每隔半月,便會在殿外各處撒硫磺的。」
「既撒了硫磺,那為何又有蛇出現?分明是你們辦事不利,來人……」
陳帝話說到一半,殿門突然開了。
「思慎怎麼樣了?」
太后滿面急色詢問。
陳帝顧不上再責罰那些內侍,忙上前親自攙扶著太后。
太醫行過禮後,才道:「回陛下、太后娘娘,好在這蛇沒有毒性,臣等已為殿下看過了,殿下沒有大礙。但如今入夏了,蛇蟲鼠蟻都出來活動了,平日裡,還是需得多注意防護才行。」
太后和陳帝聽到這話,這才鬆了一口氣。
陳帝轉頭,欲要再說先前未說完的話時,太后卻道:「皇帝,你隨哀家一同去看看思慎。」
陳帝只得隨太后進去了。
陳妄躺在床上,只穿了件月白的寢衣,墨髮披肩,倒莫名帶了幾分病態。
見太后和陳帝進來,陳妄當即掙扎著,便要下床行禮,卻被太后攔住:「別動別動,快躺下。太醫不是說,那蛇沒有毒嗎?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是不是他們瞧錯了?」
陳妄又被摁回了床上。
陳帝瞧見他那樣子,也不放心,又吩咐人將太醫院的院正請來。
戚紅纓站在最後面,嘴角不由抽了抽。
太后拉著陳妄的手,心疼的直掉眼淚。
而陳帝則是問起了蛇的事。
陳妄道:「兒臣今晨起便有些頭暈,戚小姐進宮來見皇祖母,聽說兒臣病了,也好心來瞧了兒臣。戚小姐走了沒一會兒,兒臣覺得有些睏倦,便在窗邊的榻上小憩了一會兒,等兒臣再醒來時,就看見一條蛇攀在窗上,兒臣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它咬了一口。」
陳帝聽的直蹙眉。
自驚蟄過後,宮中各處,每逢半月,便要撒一次硫磺避蛇蟲鼠蟻。若這中間下雨了,便會再多撒幾次,東宮裡,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有蛇呢?
陳帝神色微頓。
剛才陳妄說,戚紅纓今日來過東宮?
陳帝偏頭,又看了戚紅纓一眼。
戚紅纓站在角落裡,眸色關切看著陳妄。
如果說先前,周成安的話,陳帝只信了六成。
那皇城熱死人,和陳妄莫名其妙被蛇咬一事後,陳帝便信了九成。
看過陳妄之後,太后想著,陳妄剛被蛇咬了,正是需要人關懷的時候,便想讓戚紅纓留下來,陪陳妄說說話。
戚紅纓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帝已先一步開口了。
「他們二人婚期將至,頻繁見面總歸不大好。再說了,東宮有這麼多宮人在,母后難不成還擔心,他們照顧不了太子了?」
「他們若能照顧得好思慎,思慎又怎麼會被蛇咬了呢?」
太后的話里透著埋怨,但同時也透著懷疑。
不過顯然,她懷疑的對象,和陳帝懷疑的對象不同。
陳帝道:「母后所言極是,此事朕會親自派人查,朕先送母后回宮吧。」
太后跟著陳帝走了。
因為陳帝最後的話,戚紅纓便也沒再東宮久留,很快便走了。
他們一走,康平便過來了。
他滿臉關切問:「殿下,您有沒有頭暈目眩,噁心想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