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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頓時不想進去了。
太后偏寵陳妄,對他們這些皇子,一貫十分冷淡。
他才不想進去,聽太后的冷言冷語呢!
可這來都來了,若不進去,也說不過去。
太后看見他們時,十分詫異。
「你們怎麼一起過來了?」
六皇子搶答:「路上碰巧遇見的。」
碰巧嗎?!
太后蹙眉,看向李望舒。
李望舒一貫活潑。
可今日進殿後,卻顯得十分侷促,垂著腦袋站在那裡,指尖緊緊攥著衣角。
六皇子那些糟心事,太后有所耳聞。
一見到李望舒這樣,頓時便有了猜測。
「丫頭,來哀家這裡。」
太后沖李望舒招手。
李望舒乖巧過去。
太后握住她的手,又轉頭沖六皇子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別成日只在內宮裡打轉,該多想想,怎麼為你父皇、皇兄分憂,才是正經事。」
最後幾句話里透著嚴厲。
「是,孫兒謹記皇祖母的教誨。」
太后不喜繼後,連帶著,對六皇子也親近不起來。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讓六皇子去了。
六皇子一走,李望舒才放鬆不少。
李望舒在壽安宮裡,陪太后說了會兒話,到太后要歇午覺的時候,這才退了出去。
一出來,抱玉便急急道:「公主,您怎麼不將此事,告訴陳國太后啊?」
李望舒抬眸,看著璨璨的日光。
輕聲道:「告訴太后,又能做什麼呢?」
「自然是要她為你做主啊!」
在陳國,只有陳國太后疼李望舒,若她肯為李望舒做主,那六皇子日後,斷然不敢來騷擾她們了。
李望舒眼睫輕扇,在眼窩裡撒下一片陰影。
她輕輕道:「抱玉姐姐,人該有自知之明的。」
抱玉瞬間怔住了。
是了,陳國太后疼李望舒不假,可她再疼李望舒,都不可能,為了李望舒這個外人,去斥責自己的親孫子。
「不過你也別擔心。」
李望舒收拾好情緒,同抱玉道:「剛才太后看出端倪,已經敲打過六皇子了,近期他應該會有所收斂。」
她們這邊正說著,李望舒又看到了陳妄。
「太子殿下!」
這一次,李望舒主動開口,叫住陳妄。
陳妄轉頭,看過來。
李望舒走過去,沖陳妄行了個福禮:「多謝殿下出手相助。」
抱玉呆住了。
文鴛不是太后的人麼?
跟陳妄有什麼關係?!
可轉念一想。
就算太后當真召見李望舒,文鴛也不可能來的那麼及時。
陳妄冷哼一聲,滿臉倨傲。
「腦子還不算太笨,不過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孤之所以救你,是因為你對孤還有用,明白嗎?」
陳妄可不想,融春歡解到一半,李望舒就成六皇子的人了。
李望舒妙目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太子殿下,坊間看診,都是要收診金的。」
陳妄頓時目露鄙夷。
「此藥解了之後,孤會給你賞賜。」
說完,陳妄便要走。
「我不要賞賜。」
李望舒攔住陳妄,提了個大膽的條件:「我要殿下庇佑我。」
六皇子那人荒淫無度不說,還十分的陰狠毒辣。
若非迫不得已,李望舒還是不想,跟六皇子撕破臉,所以李望舒想借力打力。
陳妄是太子,且他與六皇子積怨已久。
庇佑自己,也算是順手為之。
可李望舒沒想到,陳妄竟然會拒絕。
陳妄冷笑一聲:「你覺得孤在給你選擇?」
「……」
「太子殿下,此事您順手就做了呀?」
「孤不願意順手,讓開!」
李望舒不讓。
「那這樣,在融春歡解開之前,殿下必得庇佑我,如何?」
「不如何!孤再說一遍,滾開!」
陳妄語氣不耐煩,已是動怒的前兆了。
李望舒不敢再攔著。
她朝後退到一旁,幽幽道:「既然殿下不肯庇佑我,那若這段時間,六皇子來逼迫望舒,萬一望舒不堪受辱,一個想不開自盡了……」
「你威脅孤?」
陳妄眯起眼睛,神色危險。
「望舒不敢威脅太子殿下。」
李望舒怯怯抬眸,縮在袖中的指尖,狠狠掐了把掌心,眼裡的水霧瞬間湧上來了。
「望舒說的是事實,要讓望舒委身給六皇子那樣的人,望舒寧可死。」
在陳國,女子都將貞潔看的比命重要。
李望舒好歹是個女尊國的公主,怎麼也玩兒這一套?!
陳妄一臉嫌棄。
可最終還是應了。
李望舒甜甜一笑:「多謝太子殿下。」
陳妄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李望舒鬆了口氣,帶著抱玉,正要轉身往月嫦宮方向去時,突然聽到嘭的一聲。
回頭,就見一個內侍跪在地上,黃澄澄的貢橘掉了一地。
那內侍嚇的面如白紙,連連磕頭請罪。
「奴才不是故意的,太子殿下饒命啊!太子殿下饒命啊!」
陳妄面無表情:「拖下去!」
立刻有人上前,將那內侍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