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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李望舒後,康平忙過來賠罪。
「望舒公主,真是對不住,是奴才連累您了。」
李望舒十分想說,吃一塹長一智,下一次別再自作主張了,不然會害人害己的。
可看見康平額前的紅腫時,李望舒終是將這些話忍了,她搖搖頭,問:「可否勞煩康管事給我重新安排個住處?」
「好的好的,望舒公主您隨奴才來。」
康平將李望舒安排到了偏殿裡。
這裡雖然簡陋,但勝在住的安心。
康平將李望舒安置妥當後,便行禮退出去了。
李望舒躺在床上,抬手剛碰到脖頸,便疼的嘶了一聲。
剛才就差那麼一點,她就死在陳妄手裡了。
現在想起來,李望舒都覺得後怕。不過這傷也不算白受。
經過今夜的事,李望舒愈發確定,陳妄是真的不近女色。且他對自己,也沒有那個心思。
那在回國前這段時間,她就是安全的了。
「呼——」
李望舒鬆了口氣,眼下她是徹底放心了,便擁著被子,沉沉睡了過去。
這廂李望舒是好眠了,可陳妄臉卻黑成了鍋底。
康平將李望舒安置妥當,再回來時,那內侍一見到他,面色焦急跑過來。
「管事,你去哪裡了啊!殿下叫你呢!」
康平一聽這話,忙快步進去。
陳妄面色陰鬱坐在桌邊,旁邊有兩個內侍,正在更換床褥被子。
康平上前道:「殿下,您找奴才?」
陳妄橫了康平一眼:「你剛去哪兒了?」
「回殿下的話,奴才剛才去安置望舒公主了。」
「安置李望舒?」
陳妄聞言,抬眸掃了康平一眼。
只這一眼,康平便覺得要壞事。
果不其然,接下來,他就聽陳妄涼颼颼道:「你對她比對孤都盡心,既然這樣,回頭,你就去她宮裡伺候吧。」
康平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殿下。奴才六歲就跟著殿下了,殿下明鑑,奴才對殿下,絕無二心啊!」
陳妄倒不懷疑,康平對他有二心。
只是如今,康平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還敢偷偷將人塞到他殿裡來,不給他一點教訓,他是不會長記性的。
康平急急解釋:「只是因為,望舒公主是第一個,能近殿下身的女子,奴才這才對她殷切了些,殿下恕罪,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妄沒說話,只是冷漠坐著,轉動著手中的扳指。
鋪床的內侍,眼觀鼻鼻關心,麻溜將床鋪好後,來到陳妄面前。
「殿下,床已經重新鋪好了。」
陳妄面無表情嗯了聲。
兩個內侍,立刻識趣退下了。
陳妄起身往裡走,剛走到床邊時,他頭也不回道:「孤要睡了,要跪跪外面去。」
康平立刻出去跪外面了。
被夜裡的寒風一吹,康平亢奮了一晚上的那顆心,這才冷靜下來。
旋即,他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自罵道:「叫你蠢!一高興就忘記東南西北了是不是?」
陳妄的逆鱗,便是女子上他的床。
今夜他竟然糊塗到,將李望舒送上了陳妄的床榻,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呢嗎?!
康平跪在院子裡思過,陳妄已經打算就寢了。
剛走到床邊時,驀的覺得腳下一鉻,陳妄彎腰,從地上拾起一物來。
是先前,李望舒要殺他的那隻簪子。
陳妄嗤笑了一聲:「不自量力。」
話落,手一揚,那簪子便飛到了桌子上。
折騰了半晚上,陳妄躺下,剛睡著沒一會兒,便聽康平叫魂似的道:「殿下,該起了,您得去向陛下請安,還得安排回程事宜。」
陳妄眼神陰鬱的想殺人。
可到底還是從床上坐起來了,康平一瘸一拐的,指揮著內侍進殿伺候。
自被冊封為太子之後,陳妄便鮮少有起床氣了。
可昨晚他剛躺下,沒眯一會兒,就又被叫醒來之後,陳妄的起床氣就來了,他問起了罪魁禍首:「李望舒人呢?」
康平答:「回殿下,望舒公主在偏殿呢。」
「把她給孤叫過來。」
康平一愣,現在?!這才寅時剛過啊!
可經過昨晚的教訓,康平再不敢輕易開口了。
他忙讓內侍去叫李望舒。
李望舒幾乎是飄著進來的。
她昨天淋了雨,剛睡下沒一會兒,就開始頭疼打噴嚏,好不容易捱過了最難受的時候,正要睡時,有內侍卻急匆匆來報,說陳妄要見她。
李望舒只得拖著病體前來。
就見一群內侍,圍著陳妄,穿衣戴冠穿靴,個個有條不紊。
這天還沒亮呢,陳妄這個狗東西又要幹什麼?!
李望舒強忍著暈眩,問:「不知殿下找望舒來,是有什麼事?」
陳妄這才掀起他金貴的眼皮,掃了李望舒一眼。
就見李望舒面色蒼白,眼底烏青濃郁,她用帕子捂著口鼻,不住打著噴嚏,眼裡迅速有紅暈浮了上來。
見李望舒這樣,陳妄的起床氣,瞬間消了大半。
他問:「怎麼?生病啦?」
「多謝殿下關心,不……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