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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半掩著的窗子,日光暖煦的落在人身上,暖暖的。
李望舒仰頭看了好一會兒。
突然泄氣低喃道:「好遠啊。」
第九章
第二天,李望舒像往常一樣去學館。
進去之後,李望舒發現,大家今日全都上了妝。
其中尤以八公主更盛,她整個人珠光寶氣的,打扮的十分艷麗。
最讓李望舒驚訝的是,八公主今天,竟然沒找她麻煩,只不住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妝容,時不時朝窗外看去,目露期待。
李望舒心下,頓時有了猜測。
能讓八公主這樣的,只有裴清琅。
下學鐘聲一響起,八公主便急匆匆走了。
其他貴女們,也三三兩兩結伴,快步走了。
「裴老太傅的腿疾又犯了,陛下便點了裴世子,暫代了太傅一職,在隔壁書苑教導皇子們。」
姜容容過來,輕聲道。
裴清琅芝蘭玉樹,出身清流世家,寫得一手錦繡文章。
四年前,又在殿試上一舉奪魁,成了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郎。據說他狀元遊街那日,上京的花都售罄了。
華京未嫁的女子,沒有不想嫁給裴清琅的。
「難怪我看大家今日,都跟平常不一樣。」
李望舒笑了笑,揶揄道:「大家都去看裴世子,你不去麼?」
「去也沒用呀,裴世子不是我能肖想的,還不如識趣些躲遠些,也省得礙人眼呢!」
李望舒垂下眼睫。
姜容容說的是八公主。
八公主對裴清琅的情意,大家有目共睹。
姜容容又關心問:「你身子好些了麼?」
昨日福滿替李望舒告了病假。
李望舒回過神來,搖頭笑笑:「沒事了。」
「那就好,昨天聽說你病了,我還擔心好久了呢!」
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姜容容便和李望舒成了朋友,在沒有旁人時,她會來找李望舒說話。
兩人收拾好書囊,一同朝外走。
姜容容又道:「你在宮裡諸事不便,若你缺什麼,就跟我說,我可以從宮外偷偷帶給你。」
少女的聲音低低的,但目光很誠摯。
李望舒愣了下,心裡慢慢湧起感動來。
她正要答話時,一道不懷好意的男聲,先一步響起來。
「這不是望舒公主麼?真巧啊!」
一聽到這聲音,李望舒和姜容容,頓時齊齊變了臉色。
一個錦衣男子,從不遠處走過來。
這人身形豐腴,面容白淨,一雙渾濁的眼,在李望舒身上打了個轉兒,又落到了姜容容身上。
他問:「你不是瑤瑤的伴讀麼?」
瑤瑤是八公主的閨名。
姜容容頓時嚇的臉色煞白。
整個人如枝頭上的落葉,不斷抖動著,感覺隨時都能暈過去。
李望舒從身後,不著痕跡扶了姜容容一把。
來人是六皇子,與陳妄齊名。
但陳妄是厭惡女子觸碰出名,而六皇子則是臭的出名。
六皇子此人荒淫無恥。
他將身邊貌美的宮娥,皆奸.淫了個遍不算,還將魔爪伸向了各處。
但凡他看上的,不管是閨閣女兒,還是已嫁為人婦,他都要得手才肯罷休。
而且六皇子是繼後的麼兒,平素嘴甜會來事,陳帝頗寵他。
是以縱然大家恨他恨的牙痒痒,卻又不能拿他怎麼樣,平素只能躲著他走。
李望舒知道,六皇子是沖她來的。
見姜容容抖若篩糠,李望舒壓低聲音,飛快衝她說了句:「快裝身子不適。」
見到六皇子,不用裝,姜容容都已經身體不適了。
一聽這話,姜容容身子晃了晃,就朝身後倒去。
「小姐!」
姜容容的侍女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去扶,哭著道:「小姐,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
「姜小姐這是怎麼了?」
六皇子踱步過來,見倒在侍女懷中的姜容容,眼皮下眼珠不安滾動時,便知她在裝暈,但他也不戳穿姜容容,而是轉身吩咐。
「還傻站著做什麼?沒看到姜小姐暈了嗎?還不快將人扶到我殿裡去歇歇,」
一聽這話,姜容容嚇的差點就裝不下去了。
八皇子的侍從要過來,李望舒一個閃身,擋在姜容容面前。
李望舒強忍著噁心,沖八皇子道:「姜小姐是舊疾復發,還是讓她的侍女,儘快帶她回府服藥才好。」
「是是是,我們府里有藥的,回去吃過藥就好了,多謝殿下費心。」
姜容容的侍女是個聰明的,立刻沖六皇子行了一禮,然後架著姜容容,步履生風走了。
她們一走,就剩李望舒和抱玉兩個人了。
冷不丁的,李望舒驀的覺得手腕一涼。
她猛地轉頭,就見六皇子近在咫尺,手已探到了她的腕間。
「你幹什麼?」
李望舒嚇了一跳,一把甩開六皇子的手,猛地後退了好幾步。
又驚又怒瞪過去。
六皇子頓覺下腹一熱。
他眨了眨眼睛,故作無辜。
「聽說望舒公主病了,剛好,這幾日啊,我對岐黃之術感興趣,正好可以給望舒公主,把個脈瞧瞧呢!」
說著,六皇子舉起剛才握過李望舒腕間的那隻手,看著李望舒,然後兩個指腹輕輕摩擦著,動作下流又狎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