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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當場就懵了。
不是!他這進來,什麼都沒做呢!?怎麼就辦事不利了?!
可陳妄發話了,底下人不敢不從。
立刻便有人進來,將康平拖下去了。
可即便如此,陳妄心頭的怒火,依舊沒有熄滅。
陳妄摁了摁鬢角的青筋,又吩咐道:「來人,把這床給孤換了。」
進來聽差的內侍,有些犯難。
這大晚上的,陳妄寢殿就這一張床,現在換了,陳妄今晚睡哪兒啊!
可眼下康平受罰去了,他們也不敢去驚動劉翁,進來的那個當差的內侍,只得大著膽子,道:「殿下,這床換了,您今夜宿在哪兒啊?」
「孤今夜睡書房。」
陳妄丟下這麼一句,怒容滿面朝外走。
一出殿外,微冷的夜風,撲面而來。
可陳妄不但沒覺得涼快,反倒胸腔里的怒火更盛了,只是這怒火,不知是惱自己身體的不爭氣居多,還是惱李望舒拿喬居多。
剛才,陳妄並沒有碰那個宮娥。
因為面對宮娥時,他完全沒有欲望。
「嘭——」
陳妄一拳,重重砸在案几上。
案几上的奏摺,嘩啦掉了一地,原本進來奉茶的內侍,聽到響動,頓時不敢進去了。
東宮書房的燈,亮了一宿。
第二天,陳妄頂著眼下碩大的烏青去上朝。
朝臣們都是人精,隔著老遠,都察覺到了陳妄身上的殺氣,是以皆對他敬而遠之。
陳妄反常的模樣,惹的陳帝都不禁看了他好幾眼。
散朝之後,陳帝本欲要叫陳妄去說話,可還沒等他出聲,陳妄已步履匆匆走了。
瞧那方向,是去太后宮中的。
陳帝同身側的內監道:「太子倒是極為孝順母后。」
內監躊躇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
不過好在,陳妄也沒要他答,陳妄收回目光,道:「也是,他畢竟是母后一手養大的,孝順母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罷了,去淑妃宮裡吧。」
陳妄去了太后宮裡。
儘管他極力收斂身上的冷色,還是被太后瞧出了端倪。
太后關切問:「怎麼了?可是你父皇又說你什麼了?」
「沒有,只是昨夜沒睡好而已。」
陳妄似不經意問:「皇祖母這幾日可好?聽說皇祖母派人,在教戚小姐禮儀?」
太后聽陳妄問起戚紅纓來,更覺陳妄對戚紅纓有那個心思,便有意撮合他們:「是的,紅纓那孩子,學的可認真了,她就在後殿,你要不要去看看?」
此舉正合陳妄的心意。
陳妄起身道:「那孫兒去看看。」
太后宮中,陳妄早已是輕車熟路了。
他揮手遣退宮人,自己大步朝後殿去。
後殿的庭院裡,戚紅纓又在頂碗行走。
戚紅纓是習武之人,平衡力完全不在話下,可偏生她平日裡自在隨性慣了,如今要動靜有度,儀態端莊,戚紅纓一時半會兒,壓根就端莊不起來。
不好在戚紅纓也練了好幾天了,今日也慢慢找到狀態了,她頂著頭上最後一個碗,眼看著,就要到終點時,戚紅纓的耳尖突然動了動。
有人來了。
戚紅纓條件反射性轉頭。
頭上僅剩的最後一個碗,瞬間飛出去,四散開來。
教習嬤嬤的臉瞬間就不好看了。
李望舒也無語扶額,這眼看著,就到終點了,戚紅纓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了呢!
「太子殿下?」
戚紅纓看見來人,不禁道。
李望舒猛地扭頭。
就見陳妄從院門外進來,隔著老遠,李望舒都察覺到了,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李望舒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
「參見太子殿下。」
教習嬤嬤向陳妄行禮。
陳妄的目光在李望舒臉上刮過,語氣不善道:「戚小姐在這兒學習宮規,李國公主,你待在這裡做什麼?」
李望舒一聽這話,就知道陳妄是在故意找她茬。
還沒等她開口,戚紅纓見陣仗不對,忙替李望舒道:「太后娘娘體恤我……」
戚紅纓剛開口,教習嬤嬤就咳了一聲。
戚紅纓只得改口:「太后娘娘體恤臣女,便讓望舒在臣女學規矩時,來陪臣女。」
「哦,是嗎?」
陳妄涼涼看著李望舒。
李望舒太了解陳妄的狗脾氣了。
她立刻道:「既然太子殿下來了,那望舒就不打擾了,望舒這便走了。」
說完,轉身欲走,陳妄卻在身後道:「慢著。」
「太子殿下,還有何指教?」
李望舒只得轉身。
陳妄一撩蟒袍,在一旁的圈椅上落座,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太后讓你來陪戚小姐學規矩,那哪有戚小姐學,你在旁邊干看著的道理。來人,把碗給李國公主架上,讓她陪戚小姐一起練。」
李望舒:「……」
這關我什麼事啊!
「不是,太子殿下,戚小姐學,是因為她是即將成為你的太子妃,所以才要學這些規矩,我學這……」
李望舒說到一半,見陳妄似笑非笑看著她時,李望舒瞬間閉嘴了。
行!為了他們的關係不暴露,她忍!
李望舒咬了咬嘴裡的軟肉,露出一抹假笑來:「好,我陪戚小姐一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