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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剛敲定沒幾天, 李國新皇要為李望舒擇正夫, 和若干侍君的消息,就傳到了陳國。
太后這幾日身上不爽利,陳妄從太后宮中侍疾歸來,才從裴清琅口中,知曉此事。
裴清琅說的是李國九公主。
陳妄還一臉茫然:「李國九公主是誰?孤怎麼沒聽過?」
裴清琅哽了一下。
「望舒公主在李國行九。」
「什麼?!」
陳妄猛地轉頭,表情兇狠瞪著裴清琅。
「你再給孤說一遍,誰?」
「李國傳來消息,說望舒公主要擇正夫,和若干侍君。而且……」
裴清琅說到這裡,頓了頓。正在猶豫,要不要說後面的話。
陳妄一看裴清琅這表情,便知道,後面的話很重要,但多半是他不愛聽的。
陳妄厲聲道:「吞吞吐吐做什麼?說!」
「而且據說,望舒公主還提了三個條件。」
「哪三個條件?」
「第一,會伺候人,溫柔小意脾氣好;第二,長得好看。如果第二條夠優秀,第一條可適當放寬;第三姓陳或名字裡帶妄(含諧音)的,前面兩個再符合,都不要。」
這不是擺明在針對他嗎?!
陳妄一把捏碎滾燙茶盅,滿臉的怒不可遏。
李望舒在騙他!她竟然從頭到尾都在騙他!
「哎呦,殿下,您的手!」
康平在旁嚇了一跳,忙拿了冰塊要往陳妄的手背上按,卻被陳妄一把揮開:「滾!」
陳妄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他雙手握拳,牙關咬的咯吱作響。
李望舒從陳國離開後,他為她想了很多的藉口。
可直到今日,陳妄才明白,李望舒從頭到尾都是在騙他,在利用他!
裴清琅見陳妄這樣。
他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終是沒忍心,告訴陳妄,除了陳國外,其他各國也收到這個消息了,據說其他諸國里,不少『有志之士』已經動身往李國去了。
「哎,殿下,您手上還傷著呢!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康平的驚呼聲,喚回了裴清琅的思緒。
裴清琅回過神來,就見陳妄滿臉殺氣往外走。
康平無措看向裴清琅:「裴世子,這……」
「殿下應該是去見陛下了。」
裴清琅猜的不錯。
陳妄一出東宮,便直接去找了陳帝。
陳帝聽完陳妄的來意,頓時眉心擰做一團。
「李國區區一個彈丸小國,新皇登基,派幾個朝臣去賀喜便行了,你若親自去了,便是自降身價。」
陳帝不贊同陳妄去。
陳妄道:「李國從前是彈丸小國,但日後卻未必。據兒臣所知,此次上位的這位新皇,之前不顯山不露水十分低調,但卻能在奪嫡中得勝,便足以看出,此人絕非平庸之輩。」
陳帝面色不悅:「一個篡位登基之人,到你這裡,就成絕非平庸之輩了?」
陳妄:「……」
陳帝是皇帝,但同時他也是個父親。
站在帝王角度,陳帝不覺得,李曦歌做錯了。
可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李曦歌殘害手足,篡位登基的行為,他十分不恥。
陳妄怔了一下,繼續道:「據兒臣所知,在李國內鬥之前,便大量增加邊境防守的,也是這位新皇的意思。且這位新皇登基後,肅清朝政時只查處了幾位公主的罪責,對其他人一概不追究,是以李國雖然經歷了一場內鬥,但這位新皇憑藉著鐵腕手段和懷柔政策,在短短數十天內,便已將國內外皆穩定下來了。」
陳帝沒說話。
陳妄沉默了一下,又道:「況且陳李兩國接下來是戰是和,也需再重新商議。」
此事確實是個難題。
陳帝下意識想以手扶額,可目光瞧見陳妄時,不由冷笑一聲:「你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陳妄與戚紅纓的婚事作罷後,陳妄便又重提陳李兩國的事了。
他是為了什麼,他心知肚明。
陳帝目光坦蕩。
「父皇明鑑,兒臣極力主和,於公是國中天災不斷,國庫空虛,無法再負擔巨額軍費。於私,兒臣確實是因為李望舒。」
「你——!」
陳帝滿面怒氣,可陳妄這般誠實,他卻又發作不出來。
最後,陳帝只得恨聲道:「給朕滾出去!」
陳妄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便行禮退下了。
出了殿外,陳妄一掃面對陳帝時的平靜,整個人又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李望舒,你敢戲耍孤!你給孤等著!
第二日早朝之上,陳帝便拿此事,讓朝臣討論。
朝中主和派和主戰派又吵的面紅耳赤,戶部一干官員,齊齊幫著主和派狂噴主戰派。
「成天只想著打仗,你是出人了,出力了,還是出錢啦?」
「眼下戶部帳上已經沒有銀子了,你們要是想打仗,行呀,要麼打仗的軍餉你掏,要麼我這個戶部尚書你來做。」
原本是因為主戰主和吵起來的,可吵到最後,各方開始因為各部的開銷吵起來。
六部之間,開始互相推諉,並指責對方部里花銷大,甚至還有攻擊戶部胡亂批銀子的。戶部尚書被氣直接被氣暈過去了。
「夠了!」
陳帝看不下去,一掌拍著龍椅扶手上,怒罵道:「早朝之上吵吵嚷嚷的,成什麼樣子?再吵,朕就把你們拉到東大街口的菜市場上,讓你們吵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