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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道:「等等, 太子殿下,你不能娶我, 跟我不想嫁給你,這可是兩碼事哈。」
陳妄是太子, 他想不娶戚紅纓,他可以悔婚。
而戚紅纓是臣女,即便她確實也不想嫁給陳妄, 但聖旨已下, 就由不得戚紅纓了。如果戚紅纓敢悔婚,那就等於藐視皇恩,會連累親眷的。
陳妄知道戚紅纓的顧慮。
他道:「若戚小姐同意, 此事由孤來做。」
戚紅纓在邊關放養長大,性子灑脫不羈。
自回京後, 她就像是雄鷹被關進了籠子裡, 不但如此,那些人,還試圖要將她訓化成金絲雀, 整的戚紅纓不厭其煩。
可偏偏這次是聖上賜的婚,戚紅纓沒有拒絕的權利。
眼下陳妄既然主動說要悔婚, 還將所有過錯攬到他身上, 不會連累她父親, 戚紅纓焉有不應之理。
見戚紅纓眉眼閃過一絲喜色, 陳妄不著痕跡鬆了一口氣。
他道:「既然戚小姐不反對,那此事就這麼定了。」
陳妄說完,轉身便要走,卻被戚紅纓叫住。
戚紅纓神色擔憂。
「殿下,您當真行嗎?」
眼下還有二十天,就是他們的婚期了。
禮部和宮裡已籌備的差不多了,陳妄現在去找陳帝退婚,並非是易事。
「孤自有辦法。」
陳妄說完,便轉身走了。
好吧。
既然正主都這麼說了,那她就不多管閒事了。
一想到,不用嫁給陳妄之後,戚紅纓腳步瞬間都輕快不少。
侍女看不下去了,在旁小聲提醒:「小姐,您可是未來的太子妃呢,您得注意下儀態啊!」
「很快就不是了。」
戚紅纓眼角眉梢里,皆是掩不住的歡喜。
曾經戚將軍也問過戚紅纓,她想找個什麼樣的夫婿。
戚紅纓說,她只有一個要求:對方要能打得過她。
自陳帝為她和陳妄賜婚後,戚紅纓曾試圖想找陳妄比武,但想到陳妄儲君的身份,又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傷到他,會連累家人,便只能就此作罷。
不過皇家規矩頗多,即便陳妄能打得過她,戚紅纓也不想去當那勞什子太子妃。
可偏生這是聖上賜婚,她沒有說不的權利。
在知道,陳妄和李望舒的事之後,戚紅纓本想著,婚後讓李望舒幫忙,給陳妄吹吹枕頭風,等時機成熟了,讓她以『病故』之名出宮瀟灑快活去。
而現在李望舒這一走,陳妄決定不娶她了。
那她也不用學那勞什子規矩了,戚紅纓瞬間覺得身心都舒暢了。
雖然眼下去找陳帝退婚,會十分艱難。
但戚紅纓卻莫名相信,陳妄一定能幹成這事。
而被戚紅纓相信的陳妄,回東宮後,便讓人將裴清琅叫來。
裴清琅以為,陳妄找他來,是要說心事的,卻不想,陳妄問的卻是政事。
自李望舒走之後,陳帝便不讓陳妄再插手政事,只讓他好好籌備自己的婚事。裴清琅雖不解,陳妄怎麼突然問起朝中的事了,但還是一一說了。
最近朝中,也就是那幾件事。
先是皇陵樹被雷擊倒一事,陳帝大怒,將欽天監上下,全罰了一遍。
接著便是南方暴雨,河水暴漲沖毀堤壩,淹了好幾個縣,死傷無數,。朝廷剛將派去賑災的人敲定好,北方又出現了旱災,餓殍遍地。
「今日早朝之上,主戰派又提起與李國開戰一事,陛下當即大怒,將為首的孫大人拖下去杖刑了。」
陳妄當即罵了聲:「蠢貨!」
這幾年,各地天災不斷,陳帝免了多地的賦稅,兼之去歲,宮中又大興土木修了宮殿,國庫正是空虛的時候。今年各地又接連遭災,眼下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不想著怎麼賑災,反倒還想著和李國開戰,真是腦袋被驢踢了。
說起政事時,陳妄一掃先前的頹廢,他面色沉穩,詳細詢問了各地受災的情況,傷亡人員,以及如今朝廷欲派誰賑災,如何賑災等等。
裴清琅一一答了。
陳妄面沉如水,指尖敲著桌面。
「每逢天災時,朝廷撥了賑災糧,經過層層盤剝,最後到百姓手中的,則是少之又少,去歲的湖州慘案,不能再發生了。」
陳妄猛地從案幾後站起來,道:「孤去見父皇。」
陳帝現在正是頭疼的時候,聽到陳妄求見時,頓時嘴角下拉:「他來做什麼?你把朕頭疾復發的事,告訴他了?」
最後一句話,陳帝是衝著常公公說的。
常公公忙道:「哎呦,陛下,您不發話,老奴哪兒敢啊!若是您不信,您大可讓殿下進來,一問便知道了。」
這個老東西!
撇清自己的同時,還不忘讓他見陳妄。
不過陳妄既然來了,陳帝也不好不見。
陳帝道:「傳。」
很快,陳妄就進來了。
他向陳帝行過禮後,便直接說明來意——他是為賑災之事而來。
雖然陳忘不是陳帝最滿意的太子人選,但自陳妄當了太子之後,陳帝便是將他當太子對待的,除了軍權之外,政事上基本都讓陳妄插手。
此番聽陳妄是為賑災之事而來,陳帝倒也沒生氣。
陳帝聽完陳妄說的之後,問:「你覺得,派誰去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