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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蔡昭呆呆的。
慕清晏:「我將聶氏黨羽分開來反覆審訊,問出了幾件事。這些年來,聶喆一直與人暗中串通。那人會時不時透露些北宸六派的消息,好讓聶喆『恰時』的截殺些許北宸弟子,用來立威攬權。作為回報,聶喆也會偶爾透露我們教中的消息給那人,讓那人立功。我查了過去十幾年的卷宗,不服聶喆當代教主的七八位壇主和十幾名教眾,就是這麼不明不白死在北宸手中的。」
蔡昭恨聲道:「你將這些案子的細則告訴我,我去揪出那與聶喆勾結的叛徒!」
「這麼容易倒好了。」慕清晏搖頭,「我已經都查過了,除了你們落英谷是真的兩耳不聞天下事,剩餘北宸五派都有份參與獵殺行動,甚至長春寺與懸空庵都偶有出手。」
蔡昭一驚:「這是為何?若要立功不是應該獨自行動麼。」
一瞬之後,她脫口而出,「哦,我知道了。那內賊並不是真的想靠聶喆的消息來立功,而是為了取信聶喆。聶喆覺得彼此都有對方的把柄,就更加放心了。」
「不錯。」慕清晏讚賞,又道,「我又問了常家的案子,聶喆的黨羽都說他們本來根本不知道常家塢堡所在何處,更沒想找常家下手。是聶喆某一日忽叫他們準備起來,到行動的前一日,聶喆才將確切的上山路線以及方位告訴他們。」
「看來還是那個內賊乾的。」蔡昭心頭髮冷,「可是連我爹爹都不知道怎麼去常家塢堡的路啊,那人會是誰?」
她忍不住唉聲道,「你沒殺掉聶喆就好了,只有他知道那內賊的身份啊!」
慕清晏眉頭一皺:「哼,你也以為是我殺的聶喆麼。」
「不是麼。」蔡昭疑惑。
「自然不是。」慕清晏長目冷峻,「他與孫夫人都是被人滅口的!」
蔡昭啊了一聲,結巴道:「你…孫夫人也是被滅口的?」
慕清晏譏嘲起來:「是啊,如今北宸六派都在傳我是個心狠手辣歹毒無比之人,連自己改了嫁的親生母親也殺——這話你相信麼?」他眯眼,語氣危險。
蔡昭小心道:「孫夫人害死了令尊,你意欲討回公道,也無可厚非嘛。」雖然覺得兒子殺親娘終歸有違人和。
慕清晏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是要討回公道,可是殺了太便宜她了。我本打算讓她吃糠咽菜粗布麻衣的勞作完剩下半輩子!」
「這個法子好,真好!」蔡昭大聲讚嘆,隨即又道,「然而如此一來,線索全斷了,你有沒有查動手滅口之人?」
「查了。」慕清晏沉聲道,「不過那陣子大亂方歇,瀚海山脈各處關隘的把守並不嚴密。若有高手滅口之後溜走,也是追不及的。」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蔡昭虛心求教。
慕清晏目中透出一絲陰冷,「先從北宸五派的掌門查起吧。」
蔡昭心中不快:「你也太武斷了吧,為什麼一定是各派掌門呢。」
「我不是張嘴就來的,觀這內賊的行事做派,不但老辣嚴謹,密不透風,還處處料人先機,搶在前頭將線索都掐斷了,怎麼都不會是無名小卒所為。」
蔡昭問道:「好,別人就算了,我師父和周伯父與常大俠是少年相交,他們為何要滅常家滿門!」
「自然是怕常大俠發覺他們與聶喆串通。」慕清晏不假思索。
蔡昭哈哈冷笑:「問題來了,我師父本來就是北宸首宗的掌門,再和聶喆串通,還能串出什麼天去麼?」
慕清晏難得語塞。
蔡昭又道:「還有周伯父,他自少年時起就不愛爭搶。連十分篤勝的六派比試時,都一定處處給人留餘地,人到中年反而想起串通魔教了?」
慕清晏依舊無法回答。
蔡昭再道:「剩下的就是廣天門,駟騏門,還有太初觀,你覺著想哪位掌門像?是勤勤懇懇擴張勢力跟我師父別苗頭的宋門主,還是陰謀詭計都寫在臉上的楊鶴影,抑或是前不久剛剛掛了的裘元峰?」
慕清晏繼續沉默。
蔡昭得意:「我知道慕教主你看我們北宸六派如今兵強馬壯不順眼,不過我們還是應該多從自己身上尋不足,別老盯著冤家對頭!這種只看別人不看自己的風氣很是不好,慕教主新官上任,很該革新一下你們魔教這些年的積弊。畢竟你們幾十年來派系傾軋,內鬥不止,天曉得是不是哪個落敗的在暗中搗鬼呢!」
慕清晏靜靜聽著,等女孩得意完了,冷不丁問一句:「你跟雙親還有戚宗主都坦承了與我的事吧,他們都是怎麼說我的?」
蔡昭一愣,期期艾艾道:「還,還好啦……」
「你不說我也能想法子打聽出來。」
蔡昭無奈:「我師父說你是畫皮妖,披著人皮像回事,但遲早會吃人的。」
「哼!」慕清晏高傲道,「我是畫皮妖,他們又是什麼。常家血案發生後,除了你們落英谷是真的避世隱居,不曾得知此事,其餘北宸五派哪個打算為常家復仇了?如今你爹說要祭拜常大俠了,你師父與姓周的過意不去,於是也一起來湊熱鬧。哼哼,早幹嘛去了,一群偽君子!」
……
屋外月光皎皎,閒人屏退。
作為忠心耿耿的屬下,游觀月滿懷熱情的等在樓下角落處。
上官浩男打著哈欠:「叫手下的來等教主就好了,幹嘛要我們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