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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新任魔教教主?!」李元敏瞳孔驟然收縮, 立刻要拔劍。
戴風馳等人也齊齊將手按在腰間劍柄上,只有宋郁之與蔡昭慢了半拍, 對視一眼後也裝模作樣的戒備起來。
雖說是世仇對立,但各派程度不同。
青闕宗弟子戒備歸戒備, 並無先啟戰端的意思, 畢竟天下已經太平十幾年了。
而太初觀弟子卻因為武元英的血債, 唰唰拔出長劍,其中尤以李元敏憤慨異常,眼不錯的挺劍刺了過去。
慕清晏身形不動,長袖鼓起層層氣勁揮出,李元敏只覺一股渾厚之力如巨浪拍打在自己身上,瞬時有窒息之感,手腕一麻,長劍已然脫手而出,飛至半空。
游觀月與上官浩男一左一右,雙雙向前連拍數掌,李元敏身旁的四名弟子便也被擊倒在地,長劍脫手。淺淡的月光下,五柄長劍自半空墜落,插入墳地邊緣的荒草叢中。
慕清晏收掌回袖,不動聲色的再度瞥向對面,縮了一半身子在宋郁之身後的倩影。
她近來似乎又長了些個子,身段亭亭,纖腰楚楚,一雙清眸猶如落湖明珠般,顧盼動人,女孩逐漸脫離了孩童時代的稚拙,猶如一支抽發出箭芽的玉蘭,鬱鬱蔥蔥,嬌美柔嬈。
原本戴風馳與丁卓已欲拔劍上前了,誰知僅僅一招之內太初觀五名弟子齊齊落敗,他們頓時收住了腳步——往高尚些說,自己吃點虧事小,丟了青闕宗的顏面事大。
上官浩男挺胸站在前面,大聲道:「我們教主今日只為拜祭故人,不想多生是非,你等莫要自尋煩惱。」
游觀月哈哈一笑:「武元英是聶家叔侄所害,與我們教主毫無干係,你們太初觀若真欲復仇,不妨幫我們教主狙殺狙殺如今流落江湖的聶氏黨羽。」
李元敏揉著手腕,疑惑道:「故人,常家有你們什麼故人?」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之際,細心的樊興家已從慕清晏說話的聲音以及身形姿態看出些眉目來。他低頭輕道:「昭昭師妹,你看這人是不是…是不是那個假常寧?」
不等蔡昭回答,同樣聽見這話的戚凌波驚呼起來,「你說什麼,這人是那個冒牌常寧!」
此言一出,太初觀弟子不明所以,但青闕宗弟子頓時鼓譟起來。
原本應該發言的戴風馳想起之前被『假常寧』打成死狗的尷尬情形,臉上一紅,不但沒有上前質問,還緩緩收回半步。宋郁之看了眼蔡昭,躊躇不前。
老二老三都裝死,只好丁卓上前發問:「閣下莫非就是之前在本門內假扮常寧之人?」
隨著這一問,眾人目光齊齊看向對面。
「是我。」慕清晏承認的很乾脆,神情卻懨懨的,「丁少俠有何指教。」
丁卓當然沒什麼指教,他自幼醉心武學,於人情世故頗有不通,問出這話後就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戚凌波咬咬嘴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滿臉膿瘡來避難的落魄少年,居然是眼前威嚴華貴又俊美異常的魔教教主。
樊興家張大了嘴:「真是他啊,沒想到他如今是魔教教主了……」口氣中頗有一種『當年一起刨地瓜如今居然飛黃騰達』的錯愕感。
說話間,青闕宗弟子的目光大多落到了蔡昭身上。
當初在宗門內,假常寧最親近之人蔡昭論第二,無人敢說第一。
蔡昭心知自己躲不過去了,當下將頭皮一硬,上前高聲道:「原來是慕教主在此,真是幸會幸會……」她才說了十四個字,就被一聲短促的呵呵打斷了。
淒風冷月,山坳寂靜,眾人聽的清清楚楚,這聲冷笑是慕清晏發出來的。
慕清晏微微側頭,「你們不覺得好笑麼?」
游觀月最乖覺,連忙道:「屬下覺得甚是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
以他為首,上官浩男等人也跟著大笑起來,哈哈之聲充盈山頭,小蔡女俠主動開口之行徑就此終結,她滿臉通紅,肚裡氣的半死,恨不能撲上去暴揍一頓這群魔教妖孽。
不過她英勇的忍住了。
宋郁之之前不知該對慕清晏採取什麼態度,聽到蔡昭張嘴便會了意,於是也裝作不認識的樣子道:「吾家師妹好好言語,貴教群豪為何譏笑連連?慕教主你雖方人多勢眾,但我等北宸弟子也不懼拼死一搏!」
慕清晏眸光一深,他心中最嫉恨的就是他。
蔡小昭裝模作樣當面不識,尚有幾分嬌俏可愛,這姓宋的就純屬豬鼻孔插大蔥,裝相了。只恨當日誅滅聶氏後他心境大亂,手上教務又千頭萬緒,不然怎麼也不能讓這姓宋的全須全尾離開瀚海山脈!
「在下聽聞宋少俠天賦異稟,修為驚人,是如今北宸諸派中最出類拔萃的弟子。撿日不如撞日,不如你我今日就此切磋一番……」慕清晏滿眼濃烈的惡意,就算不當場誅殺宋郁之,也要讓他當場出個大醜。
宋郁之毫不懼怕,當即抽劍出鞘,「打便打,慕教主請教了。」
不等這兩人真的動手,蔡昭一把推開宋郁之,叉腰成個小小的圓肚茶壺,大聲道:「切磋什麼切磋,請教什麼請教!這裡是常家祖墳,不是演武場,不由得隨意蹦躂!慕教主你不怕驚擾常家先輩的英靈,我們北辰弟子可不敢!」
「近日我等遵師長之命,意欲準備祭奠常大俠在天之靈的一幹事宜,慕教主你若今日要祭拜,那我等就先行告退;慕教主你若祭拜完了,那就請離開此地,咱們各自方便。如若不然,咱們也不必扯什麼切磋比試,索性拼個你死我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