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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昭木然,「呵呵,不知這些『熱心人』可還活著。」
「這個麼,天若有情天亦老,各人生死各有命。」
「……」
三人迅速沖向大宅,一干守衛難以抵擋,不是被點倒在地,就是嗚呼哀哉。
蔡昭掀開地板一路向下,空闊巨大的地窖展現在眼前,行至深處,果然看到了一間間整潔乾燥的牢房,並且陸續找到了莊述等人。
見到是蔡昭來了,宋郁之先是一愣,隨即面上羞愧:「昭昭,叫你見笑了。那日你我分開不久,師父的人就找上門來,將我和五師弟一道捉了回去。」
樊興家連滾帶爬的抱住蔡昭的腿,嚎啕大哭,「都是我的錯師妹你打我吧我不知道師父會這麼幹啊我根本不知道什麼紫微心經啊啊啊啊啊我不該把血蘭分枝給師父的……」
雷秀明煩躁道:「昭昭你有沒有……興家你別嚎了像什麼樣子,昭昭,我們都中了你家的細雨酥麻散,半點力氣都沒了……興家閉嘴我自己說話都聽不清了,昭昭你有沒有解藥?」
蔡昭的確有解藥,可隨身所帶僅有一小瓶,哪夠幾十個人分的。
雷秀明抓抓腦袋:「我和興家就算了,本來也幫不上什麼忙。解藥先給郁之吧,他修為高,之前的傷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運功三周天就能復原。」
最後,那一小瓶解藥只夠解開宋郁之與莊述等三五人的酥麻散。
慕清晏冷眼看宋郁之運功三周天,就迫不及待抓上蔡昭出去,同時毫不客氣的使喚楊小蘭,「請楊姑娘扶上宋三公子一道來。當心些,宋公子體弱。」
宋郁之黑著臉表示自己不用扶,與楊小蘭跟上慕蔡二人。
四人來到一處山腳,慕清晏三言兩語交代完前情,徑直詢問宋郁之知不知道宗門之內,究竟什麼地方最安全最適合閉關修煉。
宋郁之沉下心來細細思索,最後抬起頭來,「外祖父擔心江湖兇險,他又有不少仇家,有朝一日危及母親與姨母,於是為她倆建造了一座密布機關的地下堡壘。」
「在哪裡?」蔡昭追問。
「就在雙蓮華池宮的地下。」
蔡昭哦的向後仰了一下,深覺這個地方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雲篆道長踉蹌的連退數步,指著眼前的金剛指高手,大罵道:「歐陽克邪,你是當年尹岱手下的暗士,如今戚雲柯要害尹家母女,你為何還要幫他?」
歐陽克邪收掌,微微一笑:「道長以前見過我?」
雲篆道長一愣。既然是暗衛,他當然沒見過。
歐陽克邪道:「我有一位嫡親兄長,雖是自幼家貧,亦無名師指點,卻靠著自行修煉,小有所成。他立志要去江湖上闖蕩一番,一走就是好幾年。好不容易來了封信,說武林中有一位大大的豪傑賞識兄長,願意給他出人頭地的機會,他一定要好好賣力,闖出個名號來。」
他嘴上說話,與雲篆道長動手卻不停。
「之後,我就再無兄長的消息了。待我大些,就去江湖上打聽,誰知,江湖上竟然從未有人聽說過兄長的名字。」
雲篆道長似乎明白了,「他,他,令兄他……」
歐陽克邪淡淡道:「那個『大大的豪傑』就是尹岱,他要建一支暗衛死士。可是天下有名有姓的門派弟子,誰肯幹這等髒活累活。於是尹岱只能一面招攬在□□上混不下去的大盜悍匪,一面哄騙我兄長這等初出茅廬卻天資卓越的鄉下小子。」
「後來我假裝受到招攬,混入尹岱的暗衛,才知道像我兄長這樣的傻小子一年要死十幾個,都是滿心希望將來出人頭地,最後不過黃土一抔,草草掩埋。因為尹岱嚴令他們不許泄露身份,便連家眷親屬都少有知曉的,如此還能省一筆撫恤金。」
一旁打鬥的丁卓聽聞這段,不由得愣了神,「我,我爹他……」
歐陽克邪冷笑道:「你爹也是被尹岱『賞識』的鄉野子弟之一,不過他運氣好,多少和尹家沾親帶故,尹岱總算在他死後假惺惺的哭了一頓,隨後將你帶回青闕宗撫養,博了一個憐弱撫孤的好名聲!」
丁卓臉色大變,一時手足酸軟,險些被砍中。游觀月趕緊將他拉到一旁,提醒他當心。
周致嫻心頭一動,目光緩緩移到與覺性禪師對戰的大悲手陳瓊身上,心道莫非此人也是一樣的遭遇。
覺性禪師怒道:「好,我們都知道尹岱老兒不是好東西,所以你們究竟是要怎樣!」
陳瓊一掌劈來,怨毒道:「我要尹岱身敗名裂,遺臭萬年,還要青闕宗四分五裂,天翻地覆,給我慘死的侄兒出口氣!」
「放屁!」雲篆道長破口大罵。
上官浩男左右環顧一圈,喊道,「周女俠您看眼下這態勢不大妙啊,趁著還剩下最後一尊鐵索機括能用,趕緊讓我教兄弟過崖罷。」
周致嫻道:「還不到時候。」
上官浩男惱怒道,「喂,這位大娘,差不多得了,如今情勢危急,大娘您還是別硬撐了。」
周致嫻雖然年過三旬,但風姿不減,這還是她生平頭一回被人叫『大娘』。饒是她涵養頗好,也忍不住怒道:「上官壇主稍安勿躁……」
這時,前方天際砰的爆出一朵煙花,雖在白日,金燦紅艷的箭頭形狀還是十分醒目。
上官浩男面色一肅,「教主找到戚雲柯了,咱們趕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