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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秀明無奈,向假戚雲柯拱手道:「宗主,鎖魂琵琶鉤過於狠毒,一旦用上,人就算不死也廢了一大半,宗主慎重啊。」
戴風馳陰惻惻:「雷師伯,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什麼過於狠毒,是在暗暗指責已故尹老宗主的不是麼?」
樊興家忍無可忍:「剛才師父說了沒有大師兄說話的份,難道就有二師兄一再說話的份了嗎?!」
戴風馳踏前一步,怒斥道:「沒大沒小的東西,你也敢來數落我!」
樊興家:「二師兄適才對師伯言語不敬,難道就有大有小麼?」
戴風馳幾步上前,一把拗住樊興家的胳膊反身向後折去,樊興家武藝不及,當即叫出聲來。不等眾人發聲,蔡昭閃身上前,先一腳踢向戴風馳肋部,戴風馳被迫放開樊興家。
隨後蔡昭左肩下沉,一招『枝葉繁茂』繞至戴風馳右面,踢他左膝著地,再一把拗住他的右臂反身向後折去,這下輪到戴風馳痛呼出聲了。
尹素蓮起身,失聲道:「蔡昭你想做什麼?」
蔡昭笑道:「適才二師兄想對五師兄做什麼,我如今就想做什麼咯?」
戚凌波叫道:「二師兄適才只是跟五師兄鬧著玩的!」
蔡昭:「巧了,我也是跟二師兄鬧著玩的。」她手上用力,戴風馳只覺肩背上猶如壓著一座大山,怎麼也起不來,忍不住呼痛。
樊興家揉著胳膊躲到雷秀明身後,聽到戴風馳的呼痛聲,他心中樂開了花。
其實以前戴風馳並未這般蠻橫跋扈,只是自從宋郁之重傷後,他就宛如內定了下任宗主,鎮日趾高氣揚,容不得底下師弟反駁半句。
蔡昭耐心笑問:「二師兄,好玩嗎?」
戚凌波快急哭了:「你快放開他!」
李文訓看不下去了,運氣呵斥:「鬧夠了就都退下去!」
蔡昭笑眯眯的放開手,退後數步站定,戴風馳踉踉蹌蹌的回到尹氏母女身旁。
見幾個小的散開,李文訓頗奇怪的看了戚雲柯一眼。
蔡昭知道李文訓奇怪自家宗主為何不喝阻弟子們吵鬧——還能為啥,當然是冒牌貨業務不熟練,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分別對待三名迥異的弟子。
適才對待常寧時,李文訓已經對他的態度起疑了,為免再露馬腳,只好閉嘴為上。
尹素蓮胸膛起伏,冷笑道:「蔡昭,這個時候了你還敢囂張。這小賊假冒常氏之子潛入青闕宗,十有八九是魔教賊子。你與他沆瀣一氣,辱沒了落英谷的名聲,今日我就是將你斃於座下,也不過是清理門戶!」
蔡昭神情淡漠,不緊不慢道:「師母您大半夜的說什麼胡話呢——是我將人領上九蠡山的麼?是我一口咬定他是常氏遺孤的麼?話說到現在,我有一句替他辯解麼。」
「至於『沆瀣一氣』……呵呵,我上九蠡山的第一日師父就親手將這人託付給我,許多長輩都知道,如今怎麼好來追究我的過錯呢?師母若是沒睡夠想岔了,我可以拿幾篇大好文章給師母醒醒神。」
一聽到蔡昭的隱晦威脅,尹素蓮立刻熄火了,悶悶的坐下。
假戚雲柯再度輕咳一聲:「昭昭,不得對你師母無禮。」
蔡昭恭敬道:「師父教誨的是。不過……」她抬頭,目光探究,「您與我姑姑是八拜之交,生死相托,您覺得她養大的孩兒會是勾結魔教之人麼?」
假戚雲柯當然想順勢拔掉蔡昭這根眼中釘,只可恨真戚雲柯立的『與蔡平殊情義比天高』的人設實在太鐵,他沒法當場翻臉,只好含糊:「我知道你不會勾結魔教,好了,退下罷。」
又道,「來人啊,將這假冒常氏遺孤的傢伙捉住了!」
「慢著!」常寧忽然提高聲音,「我並未承認自己是假冒之人。」他沒好氣的白了蔡昭一眼,蔡昭裝沒看見。
假戚雲柯:「常家保姆都說了,難道還有假。」
常寧閒閒道:「常家保姆不是假的,但她說的話不一定沒假。」
「什麼意思?」假戚雲柯臉色一變。
常寧:「若她受了要挾,扯謊說我胳膊上有燙傷呢——好吧,其實我說的就是宗主您要挾了她。」
假戚雲柯氣笑了:「我看你是窮途末路了,才說這等荒唐話。我與常大哥情同手足,為何要誣陷他的兒子?!」
眾弟子亦紛紛笑言,指罵常寧失心瘋。
「因為——」常寧慢條斯理丟出一個驚天大雷,「你不是真的戚宗主,你是個假冒的。」
這話猶如重錘一擊,驚的殿內眾人俱驚,齊齊去看假戚雲柯。
尹素蓮大驚失色,歐陽克邪與陳瓊三人齊齊變了臉色,蔡昭也很配合的裝出吃驚模樣。
李文訓緩緩抬手示意,莊述立刻領著二十名外門好手堵住前殿大門,斷了常寧後路。
與此同時,那短鷹鉤鼻子也悄悄給左右使了個眼色,然後灰衣人也散開,摒棄靜待。
雷秀明拉住蔡昭:「昭昭,你看看,宗主他是不是……」他想問眼前這宗主的臉上是不是化了易容術。
蔡昭搖頭:「不是易容術。」
假戚雲柯鬆了口氣,笑道:「雷師兄,你若不信,可以到我臉上來摸摸,看看我是不是貼了畫了什麼。」
誰知常寧又道:「誰說你用了易容術,敢在天下第一宗里興風作浪,偷天換日,豈只依仗區區尋常的易容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