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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保輝嚇的面無人色,幾乎癱軟。
藍田玉嘆道:「冰縫防不勝防,大家不如排成長隊,輪流由第一人探路。」
周致欽東方曉不願與魔教之人為伍,便與慕清晏蔡昭千雪深三人走成一直排,周致欽率先領頭,走在前面。剩下的人也形成縱列,藍田玉先領隊。
金保輝跟在他身後呼哧帶喘的:「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當年上山時明明一路太平,毫無動靜,怎麼今日卻……」
藍田玉回頭輕斥:「少說話,喘氣不費勁麼。」
慕清晏笑道:「怎麼金前輩多年前來過此處麼?」
金保輝發現自己失言,強笑兩聲不肯再說。
胡天圍毫不遮掩的放聲大笑,眼中放出興奮的光彩:「地有異相,正說明天將降神物。此行若是不虛,勝過風平浪靜千百倍,怕什麼?!」
慕清晏依舊微笑:「敢問是何神物,能叫諸位前輩這般不顧安危。」
胡天圍冷冷道:「等見到了,你就知道了。」眼珠轉到蔡昭身上,他笑道,「話說回來,晏公子兄妹輕功不弱啊。尤其是風姑娘,叫我等刮目相看。」
走到這個份上,已經很難完全遮掩實力了。
眾人看的很清楚,這位據說很『嬌弱』的小姑娘一路上步履輕靈,氣息雖不漫長,但間隔穩定,哪怕她戰力不強,輕功也定然出色,而且必是師出名門。
蔡昭很想一巴掌扇過去,打姓胡的一個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在眼前,可當下依舊裝著嬌弱,紅著臉道:「我娘說女孩子打打殺殺不好看,好好練輕功就夠了。」
胡天圍輕佻一笑:「令堂說的很有道理。」
「別東拉西扯了,該找落腳之處了吧,看看這天都快黑了。」金保輝大聲叫道。
東方曉苦笑:「這話不錯。」
眾人連忙極目遠眺,可看了半天都沒見有紅綢帶飄動,倒看見側面山坳有一處黑黢黢的影子。藍田玉慣於遠眺雪景,率先出聲:「那兒有屋子。」
兩列隊伍只好繞路過去,小心步行半個時辰後方才接近。
路上,眾人在山雪覆蓋的偏僻處發現幾株長相古怪的植物,似藤蔓纏繞在山石上,只露出幾個光禿禿的枝頭,又似地蘚,深深沒入雪地里。
藍田玉與金保輝望著這幾株古怪植物,輕嘆了幾口氣。
抵達後,大家才發現這裡原來是一座木質的兩屋聯排院落,前有籬笆後有倉房,中間兩座相連的大屋中廚房臥室飯廳一應俱全,只是似乎許久無人居住了,房屋破敗不堪,屋頂漏了幾個洞,積雪漫入,屋裡屋外都凝有冰塊。
蔡昭呆呆道:「這裡不是獵屋吧。」
「不是,這裡曾有人長期居住。」慕清晏查看房屋破舊情形以及凝冰厚度,「少說五六年了——這家人搬走了麼?」
金保輝臉色愈發慘白,似乎氣力用盡,一旁的藍田玉低頭扶住他。
陳復光倒臉色潮紅,目光渙散,氣息粗重。
綺濃摸摸他的額頭,輕聲道:「公子好像有些發燒了,得歇下來用些藥。」
周致欽看了看這座院落,「估計是之前住在這裡的山民,五六年前全家搬走,這屋子就荒廢了。如今天色漸黑,再找獵屋不易,只能在這將就一夜了。」
金保輝的侍衛又沒了三個後,此刻剩下之人已經不多。眾人在大屋中各尋了個角落,便紮起牛皮帳篷,煮雪水烤肉乾用飯。
慕清晏再度將兩座帳篷扎在遠離眾人的偏僻角落處,周致欽與東方曉依舊光明正大的選在大屋正中間。
蔡昭頗有興致的在院落前後走動,看看灶眼,床榻,缺胳膊斷腿的桌椅,殘碎的粗陶碗碟,甚至還有一個搖晃嬰兒的吊籃,兩把腐爛的小木劍——一把劍柄處刻了個山頭,另一把刻了棵小樹。
蔡昭神情凝重的回來,千雪深已經開始狼吞虎咽。
慕清晏將烤好的肉乾地給她,察覺她神情有異,「怎麼了?」
「這家有…嗯,大約十口人上下。」蔡昭望著房梁,「從凝冰積雪來看,這兒荒廢五六年了,可是從器物腐壞的情形來看,這裡卻是十幾年無人居住了。」
千雪深糊了一嘴乾糧,抬頭道:「這有什麼難猜的,這家人十幾年前搬走,但是屋頂破洞是五六年前嘛。」
蔡昭臉上迷惑,「我雖是南方長大的,可這一路上也看了不少。不一定非要屋頂破洞,落入雪花,屋子裡才會結冰啊。比如上一座落腳的獵屋,門牆都好好的,裡頭也結了冰啊。」
「昭昭真聰明。」慕清晏微笑,眼中閃動著幽深光彩。
相處日久,蔡昭知道他心中有事,但他什麼也沒說,只勸蔡昭多吃些。
夜裡,千雪深解手回來,偷偷告訴慕蔡二人:「喂喂,我看見綺濃姑娘鑽進陳復光的帳篷了!好像是陳復光病了,姓胡的讓綺濃姑娘去照看,自己和啞巴老僕人一個帳篷。」
蔡昭一怔:「……胡天圍這麼大方啊。」
千雪深十分好奇:「折騰這麼一路,我是看出來了,不但金胖子與藍大盜定是早就認識的,也不知上山來做什麼。」
「賊不走空,估計是雪山上有什麼寶物吧。」蔡昭戲謔道,「不然還能有什麼,總不會像我,為了考驗未婚夫上山看雪景吧。」
千雪深絕望的嘆息,「我這輩子都不想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