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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浩男嗤的一聲,「好人?你說這話歷代先祖同意嗎。」
游觀月懶得理他,繼續柔聲對著丁卓勸說道:「丁少俠興許不認識我們,不過少俠的師妹昭昭姑娘跟我們是極好極好的朋友……」
上官浩男繼續吐槽:「極好的朋友?你說這話教主同意嗎。」
對於游觀月的柔聲細語丁卓似乎全然不在意,反倒上上下下的打量上官浩男,直看的上官浩男寒毛直豎,不自覺的攏了攏衣襟,怒道:「小兔崽子你在看什麼!」
游觀月喃喃自語:「不會吧,我怎麼瞧不出這莽夫的好處來。」
丁卓反問:「你是天生的純陽之體?」
上官浩男一愣,隨即自豪道:「不錯,我生來便是純陽之體,天賦異稟!」
丁卓皺起眉頭:「既然天生純陽之體,尊駕為何不修煉至剛至陽的內功,當可事半功倍,早登天人境界。」
上官浩男有點尷尬:「呃……這個,家中數代單傳,是以在下早早娶了妻。」
「還一下娶了三位夫人!」游觀月趕緊補充。
聽了這話,丁卓忽的勃然大怒,指著上官浩男的鼻子破口大罵:「天生的純陽之體萬中無一,世所罕見,你竟然暴殄天物,早早破了童身,實在是愚不可及!你你,你不知自愛,不守貞德,簡直就是爛菜葉!」
說完,他憤怒的拂袖而去,仿佛親爹被人當街扒光了調戲。
一陣寒風吹過,將那張包裹食物的油紙從地上捲起來,在半空中打了個身姿曼妙的旋,再飄飄悠悠的落到兩人腳邊。
「……」上官浩男,「他剛才說了什麼?」
游觀月:「他說你破了身子,不守貞德,已經是爛菜葉了。」
他再也忍耐不住,轉過身去,捶牆爆笑,「喔哈哈哈哈…爛菜葉,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官浩男怒極,一掌拍坍了半堵牆——讓游觀月無牆可捶:「笑夠了沒有,笑夠了趕緊追上去!」
一個時辰後,一間偏僻的小屋內室中。
戴風馳全身裹滿布帶躺在床上,面如金紙,氣息微弱。
丁卓將換下的染血繃帶端出屋外,庭院中的游觀月十分殷勤的接過去,「丁少俠先歇歇,這些粗活放著我們來。過兩日鬼醫臨沭就來了…你別聽什麼鬼醫是送人超生的胡話,其實他醫術好的很,到時戴少俠一定會有起色的。」
丁卓禮貌的拱拱手:「那就多謝貴教了。」
上官浩男站在旁邊臉黑如鍋底,殺氣騰騰,可惜丁少俠拙於人情世故,渾然不覺,自顧自的走向西側廂房去了。
上官浩男恨恨道:「若不是看在昭姑娘的面子上,拼著被教主狠狠責罰,我也非捏死姓丁的小子不可!」
游觀月笑的見牙不見眼,「哎呀別這么小氣嘛,人家只是痛惜你沒有好好利用稟賦,從上等嬌花淪為了爛菜葉,也是一番好心嘛,哈哈,哈哈哈……」
「你再說!信不信我回去就給星兒做媒!」上官浩男作勢欲打,加上口頭威脅,游觀月這才閉了嘴。
上官浩男長長出了口氣:「昭姑娘什麼都好,就是師兄多了些!」
待兩人打完嘴架躬身走入西側廂房時,只見自家那美貌矜貴的教主端坐桌前,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坐在對面的丁卓。
他們二人默不作聲的侍立到慕清晏左右兩旁。
丁卓放下兩管袖子,坐到慕清晏面前:「慕教主不用再複述一遍,該說的師妹都跟我說了。我一直躲在外頭,至今沒有回青闕宗,就是信了昭昭師妹。」他心無城府,堂皇說來,自有一種熟稔信任的口氣。
慕清晏蹙起濃深的長眉,猜疑道:「這樣匪夷所思之事,昭昭一說你就信了?」——他討厭所有和蔡昭熟稔的年輕男人。
「當然相信。」丁卓道,「近兩年宗門中事多,所以沒幾人注意到——師父已經許久沒有親自指點我們練功了。我本來以為師父是舊傷未愈,誰知……」
他重重道,「有一回我摸進師父的功房找秘籍看,卻發現他打坐的青玉蓮台中間,竟然勻勻的凹陷了下去。」
慕清晏微微皺眉:「青玉石至剛至堅,哪怕是艷陽刀都未必能一刀劈碎,看來戚雲柯內力劇增啊。」
丁卓在粗陶碗中倒了些冷水,仰頭一口喝乾:「師妹性子大方,當初揭穿邱人傑那個冒牌貨後,將雪鱗龍獸的涎液東送西送的,光是雷師伯的藥廬就存了一大瓶。如今細想,師父不再指點我們練功正是從師妹拿到涎液後開始的,而我摸進師父的功房則是在兩三個月後。」
慕清晏眯眼:「戚雲柯的修為幾近登峰造極,短短兩三月間,他的內力怎會無緣無故的飛速提升?除非是開始修煉了《紫微心經》。」
丁卓點點頭:「當時我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只當師父是碰上了什麼機緣巧合才修為大增的,可惜之後我再也沒機會摸進師父的功房。而這一年多來,師父在人前始終假作修為如常的模樣。我正自深覺不解,聽了師妹的話,才恍然大悟。」
他嘆道,「師妹修習的功夫溫良正派,人又聰慧剔透,我以後一定要多向她學習,不能只顧埋頭修煉,心思清明了,練功才更有進益。」
慕清晏長眉一軒,壞水汩汩冒出。他微笑道:「丁少俠真是風光月霽,謙遜自省,實乃天下匡扶正義人士之福。只是不知小蔡女俠為何撇下丁少俠,獨自離去。莫不是她在心中暗暗瞧不起丁少俠這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