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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凌波大急,嚷嚷著要拔劍殺出去。
這時冒婆婆來勸:「咱們遠遠站著看,不會叫小姐與公子受傷的。」
尹素蓮無奈:「冒婆婆跟著去罷,多帶幾個好手,不要叫他倆靠的太近。」
……
龐雄信負劍進屋,沉聲道:「公子,外頭鬧起來了,咱們去不去?」
宋郁之衣衫整齊的面窗而站,似乎根本沒睡,站了不知多久。他道:「自然要去,但咱們的人不能動手。」
龐雄信一愣:「可我聽說劫獄的是小蔡姑娘……」
宋郁之轉過身來:「龐六叔,請你聽我的。」
龐雄信望著眼前神情堅毅的青年,滿心信任:「遵命。」
……
距離萬水千山崖尚有三四里地,暮微宮第二殿西面空地上。
拖著水桶車的少女已被團團圍住,周圍重重疊疊的火把與燈籠將夜幕照的白晝般刺目明亮,腳步急促,人聲此起彼伏,形成一種緊張詭異的熱鬧。
假戚雲柯站在高處,對不遠處的李文訓喊話道:「你瞧見了吧,我就說她與那魔教小賊早有勾結。」
李文訓面色鐵黑,不置一詞。
假戚雲柯高聲冷笑一陣:「蔡昭,我早就知道你要劫人了,你果然與魔教勾結!」
蔡昭手上還牽著水桶車的繩索,聞言抬頭一笑:「別整天魔教魔教的,咱們說幾句新鮮的吧——聶喆你這個卑劣無恥兩面三刀身上沒有幾兩骨頭重的窩囊廢,若不是靠死人聶恆城的威風撐門面早被人跟臭蟲似的一腳碾死了!」
她高聲罵完這些,沖假戚雲柯及那群灰衣人笑了笑:「這幾位,請你們也照樣罵幾句罷,不妨事吧?」
假戚雲柯臉色發青,灰衣人們緊閉嘴唇,更有數人作勢欲撲向蔡昭。
蔡昭轉頭,向眾宗門弟子道:「你們敢這麼喊麼?不敢喊的說不定都勾結了魔教呢。」
當下就有幾位弟子照樣臭罵了聶喆一頓,更有加倍發揮的。
蔡昭再看向假戚雲柯:「師父,你看見了麼?北宸門人,哪有不敢辱罵魔教教主的。」
李文訓疑惑的視線飄向他們。
在短鷹鉤鼻子的督促下,幾名灰衣人被推出來結結巴巴的罵了聶喆幾句,然而既不夠氣力也缺乏激情,活像是在被逼良為娼。
假戚雲柯將手一揮,對蔡昭道:「你不必多言,不論你是不是勾結魔教,你劫走千面門人犯是真的。李師兄,歐陽師兄,陳師兄,你們怎麼說?」
李文訓沉著臉將手一揮,外門弟子一層層圍住了蔡昭。
歐陽克邪與陳瓊對視一眼,也指揮內門弟子跟上。
有七八名灰衣人也想上,卻被短鷹鉤鼻子制止,歪嘴一笑,壓低聲音道:「先讓他們自己鬥鬥看,咱們也見識見識青闕宗的功夫——不過,可以伺機將姓千的小子搶回來。」
他用嘴奴了下那水桶車的方向。
灰衣人們會意。
安排完畢,眾人視線轉至下方空地。
當前一名賊笑嘻嘻的弟子道:「蔡師妹,得罪了,我不會弄傷你的。」然後挽了朵劍花上前,意欲輕傷蔡昭,將其擒下。
「不必客氣。」蔡昭一劍格開,飛起一腳就將那弟子踢飛了,宛如斷了線的紙鳶。
場內短暫一靜。
蔡昭手持一把半開刃的鈍劍,以劍代指,砰砰兩聲直接點倒最前面的兩名弟子。
眾弟子總算認真起來,大叫著向蔡昭撲去。
蔡昭展臂揮舞,一把灰撲撲的鈍劍在她手中竟然無往不利,最前面一圈弟子迅速被她制倒在地上。
後圈弟子本來自恃身份,不願群毆一個小姑娘,眼前前方同門倒下一片,不得已挺劍上前,三五成群進行攻擊。
蔡昭毫不畏懼,一劍破開第一人的劍勢,迅疾無比的側劍拍其門面,將之擊暈;隨後第二人斜挑他手腕,恰好點中穴道,那人半身麻痹到地;接著引第三人的劍刺向第四人,她躍起翻劍重重劈下,將兩人同時擊倒。
如此左劈右砍,瞬時又是三四組弟子被撂倒。
幸虧蔡昭用的是鈍劍,雖然眾弟子被打的哎喲連天,但尚未見血。
莊述一看群毆也不行,喝道:「七人一組,布劍陣!」
北鬥劍陣又與尋常的群毆不同了,七名弟子腳踩星位,布成劍網攻向蔡昭——可惜,這種劍陣二十年前蔡平殊就想出了破解之法。
蔡昭看的清楚,當七人劍陣攻來時最侷促的總是天璇位,蓋因他既需要讓出主攻位置給天璣,又得為瑤光位助攻。蔡昭鐺鐺數劍劈開當前三人,向天璣位弟子揮劍的同時,左手揮出一束銀光,唰的穿過天璣位弟子的腋下,銀鏈緊緊纏住天璇位弟子。
蔡昭邊揮劍邊拉動銀鏈,陣型立破。
同時兩名灰衣人想過來偷水桶車,被她順勢一劍一鏈抽開兩丈遠。
望著少女猶如一團神出鬼沒的暗影,四處翩飛,眨眼間又擊倒了兩組七星劍陣弟子。
莊述與其餘弟子大駭。
蔡平殊曾說:「習武之人最忌固步自封,再好的招數用久了都不免被人看穿,須當不斷進取革新。」——她曾不止一次提醒青闕宗的七星劍陣有大破綻,甚至連補救之法她都想好了,可惜無人肯聽她。
她當時已經很強大了,然而依舊沒有多少說話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