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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晏繃著臉,一言不發。
周致嫻嘆道:「昭昭年紀小,但她什麼都明白。所以她一直想方設法,試圖靠自己的力量阻止惡行的發生。」
「上一個這麼做的人,全身經脈盡斷,成了廢人。慕教主希望昭昭也這樣麼?」
慕清晏依舊一言不發,似乎被氣堵住了。
丁卓忍不住贊道:「周女俠,您好厲害啊。」
青闕宗,暮微宮內。
楊鶴影瞪著眼睛道:「你可得說話算話,等你神功大成,真的會傳授給我們?」
戚雲柯道:「一個好漢三個幫,不然我找你們來做什麼?沒有你們,我將萬水千山崖的鐵索斷開,一樣可以安安靜靜練功。」
宋秀之逼近一步:「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
「信與不信,都由你們自己。」戚雲柯淡淡道,「楊掌門你煉製屍傀奴並殺害黃老英雄一家的消息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如今雲篆道人正廣發英雄帖,誓要跟你算這筆血帳。」
「而秀之公子的掌門之位也不大穩當吧。如今宋時俊重傷,宋郁之下落不明,廣天門那些老東西沒了顧忌,自然不肯服你。他們膝下有的是年輕有為的兒孫,哪個不是宋家兒郎,哪個又不能當掌門了?而你把宋時俊的勢力打散驅逐之後,自己也勢單力孤了。」
「對付這些嘰嘰喳喳的廢物,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你們神功蓋世,一力降十會。而我,也多了兩個幫手,以後我們三家可互成犄角,互相助力,一統天下,如何?」
這番話說的楊宋二人怦然心動。
「好,一言為定!」楊鶴影率先道,「如此,你練功之時我們就給你護法,等你功成之時,定要將練功的秘訣告知我們!」
宋秀之目光陰沉:「若你說話不算話,我大不了不做廣天門掌門,也一定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所作所為!」
「兩位放心。」戚雲柯面不改色,「這門功夫聶恆城當年都差點走火入魔,我替兩位先試一試,未嘗不是好事。」
楊宋二人心想也是,於是滿意的離去。
李文訓從暗處走出,譏笑道:「這兩個蠢貨,怎麼就不想想,你本來就是六派之首,費了這麼一大圈周折,還給自己造出兩個大對手來,莫不是瘋了?」
戚雲柯道:「他們不是蠢,而是貪。貪字當頭,便什麼也顧不得了。」他轉頭看向角落中一道恭敬的身影,「大樓,你怎麼說?」
曾大樓低著頭,定定道:「我本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小乞兒,倒在路邊奄奄一息,蒙師父與蔡女俠的救助才有了今日。無論師父要做什麼,弟子知道一定是為了蔡女俠,大樓定然誓死效忠。」
戚雲柯感慨道:「原來你還惦記著平殊,我當你早忘了呢。」
曾大樓:「蔡女俠的恩情,弟子沒齒難忘。」
戚雲柯點點頭。
李文訓問道:「你第二重天修煉如何了?」
「業已通關。」戚雲柯道,「待我調息數日,便可修煉第三重天。」
李文訓離去後,戚雲柯獨自踱步到地牢中。
走過一間間關滿原先青闕弟子的牢房,漠然領受或鄙夷或懼怕的層層目光,他來到最後一間。這間地牢不但寬闊,還很是乾淨透風,裡頭只關了三個人。
雷秀明一見了戚雲柯,立刻撲到鐵欄上大罵:「姓戚的你發什麼瘋,好端端的天下第一宗掌門不做,非要走邪魔外道!自從你把昭昭給我的雪麟龍獸的涎液拿走後,我就知道你不對勁了……」
他肢體殘缺,扒著鐵欄也站不穩,樊興家趕緊上前扶住他。
戚雲柯沒去理他倆,徑直看向第三人,柔聲道:「郁之,身上的傷都好了吧,缺什麼就跟師父說。」
宋郁之獨自坐在角落中,聞言冷冷道:「你不是我師父,我沒有你這樣的師父!」頓了頓,又道,「我聽說宋秀之帶了許多人來了,你們狼狽為奸,又想做什麼壞事?」
戚雲柯不以為忤,微微一笑:「宋秀之與楊鶴影都是殘暴不仁的卑劣小人,這等人,本不配活著。等我神功練成之日,先拿他們倆祭旗,再殺去幽冥篁道,踏平魔教,宰了慕清晏。到時,天下就清爽乾淨了,我也能安心的去見故人了。」
宋郁之難以理解:「你究竟要做什麼!」
戚雲柯慈愛的望著宋郁之,「你六七歲就上了九蠡山,是我一手將你帶大,我知道你從小就是個心正的孩子。昭昭就該嫁給你這樣的少年俠士,出身高貴,修為深厚,人品正直,模樣也好……」
他目光悠遠,透過眼前黑漆漆的地牢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昭昭愛笑愛玩耍,不耐煩江湖瑣事,郁之你要多擔待些,別拘束了她。將來,你好好待她,不枉我教養了你一場。」
宋郁之起身大吼:「我爹爹又沒對不起你,你為何要挑撥宋家,釀成廣天門大亂!」
戚雲柯道:「平殊說過,兩百年下來,北宸六派早已故步自封,因循守舊,講究排場,任人唯親。許多有志少年只因出身卑微,不但得不到上進的機緣,甚至還會屢受打壓。」
「如今太初觀廢了,駟騏門也差不多了,佩瓊山莊大亂在即,落英谷向來避世而居,廣天門自也不能落下。北宸六派,早該變一變了,不論是合併成一派,還是徹底消亡,都未嘗不可。不過,我還是把青闕宗給你和昭昭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