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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之點點頭。
宋秀之慘澹一笑,「這招我練了很久,然而還是不如你。以前看眾人吹捧茂之的武藝,我常暗自得意,因為我的劍法比茂之好。誰知,唉,罷罷罷……你預備怎麼處置我?」
喀喇一聲,子母雙鉞終於鎖住了楊鶴影的長劍。
此時楊鶴影已經氣力衰竭,向女兒目露哀求之色;楊小蘭分毫不為所動,內力貫通雙臂,左右用力一分,楊鶴影的長劍頓時斷作兩截。
楊小蘭單手交握雙鉞,反手一掌擊向楊鶴影的腹部,丹田擊破!
楊鶴影癱軟在地上,驚恐的魂飛魄散。
楊小蘭一步步走近:「爹爹放心,待你故去後,我會好好撫養天賜,他生來不足,根本不能修煉上乘功夫。我會讓人教導他讀書寫字,將來做個田園翁。」
楊鶴影靠牆坐倒,手腳難以動彈,涕淚縱橫:「小蘭,我到底是你爹,血濃於水啊!你廢去我的功夫好了,將我囚禁起來就是,小蘭,小蘭,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帶去看花燈麼……」
楊小蘭神情淡漠,自顧自的說下去:「至於駟騏門掌門之位,就由我接下。可能會有許多族老反對,不過不要緊,誰反對,我就打倒誰。爹爹這些年作惡時他們不聞不問,沒道理我要做掌門就一個個跳出來義正辭嚴。爹爹,你說是不是?」
楊鶴影越聽越害怕:「你,你這賤丫頭,還真要殺我!你,你敢,啊……!」
子母雙鉞划過一道弧形,夾帶風雷之勢落下。
楊鶴影一聲慘叫,咽喉被劃開,鮮血汩汩湧出,雙目圓睜,至死不能相信自己會死在從沒放在眼裡的女兒手中。
游觀月與上官浩男等人剛剛收拾完駟騏門的爪牙,趕來時正看見這一幕。
兩人魔教的大頭目也不禁大吃一驚。
游觀月喃喃道:「我還當這小姑娘是說說狠話罷了,居然真的會手刃生父。」
楊小蘭對著楊鶴影的屍體跪下,重重的連磕三頭,磕的腦門出血。
她輕輕道:「念在父女一場,我便留爹爹一個全屍,不割下爹爹的頭顱了。」
楊小蘭轉頭,含淚道:「敢請兩位前輩將我爹的屍首,與這兩顆頭顱,搬到前方涼亭中,待我回頭再來收殮。」
「當然當然。」上官浩男搶著上前,將楊鶴影的屍體看了又看,然後翹起拇指大喊痛快,「小楊女俠快意恩仇,不為虛名所累,真是幹大事的人!將來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派人來說一聲,只要不違背我們教規,在下定然鼎力相助!」
「幹大事的人?」
自從卓夫人過世後,楊小蘭第一次落下淚水,「我寧願永遠不幹大事,永遠藉藉無名,也希望疼我愛我之人,都能好好的活在世上。」
上官浩男一愣,翹起的大拇指垂下了。
萬水千山崖上,靜遠師太等人加入戰團後,情勢倒轉。
按年歲算,靜遠師太與青闕三老是同輩,修為老辣渾厚,又無需保護弱小女尼,此刻她盡可施展全副本領。
雲篆道長與周致嫻一左一右圍攻歐陽克邪。周致嫻趁雲篆道長用拂塵纏住敵方雙掌,她徑直刺穿其肋骨,隨後點中穴道生擒。
覺性大師禪杖揮舞的獵獵作響,最後瞅准一個破綻,砸碎了陳瓊的肩頭。
司徒輝見己方人手越來越少,於是屈膝投降。
李文訓身受數處重傷,環顧四周,明白大勢已去。
他苦笑一聲,「不勞你們動手,我自己來。」忽然怒目圓睜,「我沒有錯,我要為師父師伯還有師兄們報仇!十幾年來,天下早無人記得他們了,可是我記得!」
他說完這句就舉起右掌擊碎自己的天靈蓋,氣絕身亡。
眾人不由紛紛嘆息,莊述此時遠遠奔來,跪倒在李文訓屍身前嚎啕大哭。
覺性大師呆立片刻後,忽然哎喲大叫一聲。
豆腐西施嚇了一跳,「禿驢你幹嘛?」
「快去幫我外甥女,啊不是,阿米托福貧僧又惦記俗世親緣了……咱們快去幫小蔡施主!」覺性大師提起禪杖就跑。
戚雲柯抱元守一,獨立當中,手持兩條極長的繩索對戰蔡昭與慕清晏。
直到此時,慕清晏才發覺戚雲柯的內力何等深厚,兩條尋常的繩索被他舞的矯若游龍,卻聲息全無,猶如鬼魅。
蔡昭試圖以艷陽刀斬斷繩索,誰知刀刃稍有觸及繩索,就會被一股極強的內力震開,手臂一陣酸麻。
慕清晏尚能正面應對一兩招,蔡昭只能不斷的在外圍遊走,窺伺可趁之機。
三人小斗數招後,上官浩男游觀月楊小蘭還有宋郁之等人趕到。
上官浩男最是好勇鬥狠,上去就想抓住漫天亂舞的長索,誰知手掌剛一觸及繩索便如握上一塊赤紅的烙鐵,啪的整個人被震飛出去。
游觀月趕緊取出鬼首彎鉤,試圖與長索游斗,卻不妨被一條長索捲住彎鉤,長索微微一絞,摻入玄鐵的精鋼彎鉤竟如泥捏紙塑般擰成一團。
游觀月只是鬆手慢了些,三根手指指骨直接被震斷。
戚雲柯不屑的一抖長索,捲成一團的彎鉤哐當被甩在一旁——他在收拾游觀月與上官浩男的同時,另一條長索還在應對慕蔡二人。
楊小蘭看了一會兒,高聲道:「戚宗主內力深厚,咱們一起上!」
其實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於是連同離教那數名部眾在內,十幾人一同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