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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浩男明白過來了,「教主說的對啊,女孩子家有時奇怪的很,愛恨糾葛比情深緣淺更能記一輩子呢。」
游觀月其實還是不很明白,但不妨礙他表忠心:「教主高明,教主說的是。」
慕清晏戾氣稍歇。
「可是……」上官浩男,「難道我們真的要用青樓那種法子麼?我覺得小蔡姑娘會不高興啊,有沒有更好些的法子呢。」
游觀月摸摸自己的藥囊,也:「要是用了藥,其實也不算周玉麒自己把持不住,說不定昭昭姑娘還覺得他可憐受暗算呢。」
慕清晏心頭煩躁,「讓我重新捋一捋。」
他抬頭望梁頂,「首先,周玉麒人品上應當是沒有大過的。昭昭心思剔透的很,若周玉麒人品有瑕,她定然不會容忍這婚約,也不會容忍當初身份未明的我……」
上官浩男心想,只看那小姑娘被教主大人你蒙蔽了那麼久,就可見她眼光不怎麼樣吧。
慕清晏目光渺遠,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昭昭看人,從來不看其門派和出身,只看心性為人。不然宋郁之偌大的名聲,模樣修為也過得去,昭昭卻始終對他淡淡的,正是看出了宋郁之太過算計,用心不誠。」
游觀月心裡嘀咕,那不是因為宋郁之有婚約在身,蔡昭注意避忌麼。
「其二,昭昭也並未對周玉麒有多深厚的情義,還時常不滿周玉麒對他那位閔表妹過於親密。」慕清晏擰著眉心,「可既然有閔表妹在,周玉麒又為何對昭昭這麼體貼呢。」
「難道姓周的想大小通吃?」上官浩男脫口而出。
游觀月立刻痛罵道:「做他的春秋大夢!小蔡姑娘不活撕了他!」
上官浩男道:「這可難說的很,說不定想先吃了魚,再慢慢吞下熊掌呢。」
「昭昭姑娘又不是魚,她會走會動的。若姓周的敢見異思遷,昭昭姑娘就算嫁了過去也會翻臉的!」游觀月道。
慕清晏聽見『嫁了過去也會翻臉』時眼睛一亮,但想到蔡昭披紅掛彩跟別人拜堂,他又恨不能立時將喜堂變成靈堂。
看頂頭上司的臉色須臾變幻,一時歡喜,一時惡毒,上官浩男與游觀月都不敢張嘴。
忍了半天,兩人一起試探:「究竟該如何行事,請教主吩咐。」
慕清晏想了想:「青樓先放下,花魁也先別找了。姻緣的事,還是該攻心為上。明日武安城中是不是有一場市集?」
游觀月點頭如搗蒜。
「好,那咱們就如此布置一番。」
作者有話說:
這其實一個又粗又長的大章,但是寫不完了,覺得斷在這裡比較合適,明天把剩下半章送上,直接解決周玉麒。
第99章
昨夜下了一場雨, 不到天明即止了。
清晨起來,沁入心脾的空氣格外乾淨,還夾雜著庭院中樹木綠葉的清新。
蔡昭披散著頭髮,在窗台上撐著兩條白生生的胳膊, 寬寬的袖子在風中飄動, 正聽見樓下一層門口周玉麒在與丁卓樊興家在說話。
一大清早, 周玉麒不但已叫廚下備好了蔡昭愛吃的砂鍋粥,荷包蛋, 還有白玉糖糕,還讓僕婦端著托盤安靜的送到了蔡昭房間——其實蔡昭自小就喜歡吃飽了再梳妝打扮, 而不是常規的整裝好出去再吃。
幼年在家時,蔡平殊倒是不管這個,她卻不免常挨寧小楓的責備,蔡平殊過世後她便漸漸改了這毛病,誰知認識慕清晏後又故態復萌。
蔡昭覺得這不能怪自己, 都是慕清晏縱容的。
每每自己懵懵的清早起身, 慕清晏都宛如在看一隻腳步蹣跚的黃毛小茸鴨, 目光中充滿了可憐,恨不能把早膳托盤捧到她的床幃中去。
——蔡昭恍惚了一下, 搖搖頭將這些回憶甩出去。
「……我昨夜剛聽說樊師兄是杏城人氏, 想來愛吃酸湯麵, 丁師兄素重修行養生,我便只讓人送了五穀粥白水蛋與剛摘的鮮果。」周玉麒柔和的聲音緩緩送來。
——他與蔡昭能夠聊得來的很大一個原因, 就是他對吃喝十分講究。不但講究,甚至還能指點廚子做出八九不離十的味道來。
樊興家自是異常高興, 連連道謝, 說是許久沒吃到家鄉的味道了;便是素來冷麵的丁卓也十分受用, 破天荒的表示願意將自己收集的劍譜借給周玉麒看看。
但周玉麒並不想看劍譜,他是另有所求。
「昭昭看著安寧和順,整日笑容滿面的,實則倔強的很。遇上不順心的事,說動手也就動手了。不過昭昭心地很好,絕不會主動招惹事端,小弟懇求兩位師兄平日多擔待些……」
周玉麒語氣誠懇,身段謙遜,丁樊二人想到平日裡的樁樁件件,當下連連答應。
這時戚凌波與戴風馳從前院過來,說好了今日大家一起去逛武安城大市集,他倆在大堂等了半天,結果一個來吃早膳的都不見,於是溜達過來看看。
走到後院時,正聽見周玉麒絮絮叨叨在託付丁卓二人以後多多照看蔡昭,「……如此,我家昭昭就拜託兩位師兄了,玉麒再次拜謝。」
戚凌波收步聽了半晌,愈聽愈是心酸。
人家的未婚夫心心念念未婚妻在師門會不會受欺負日子過得舒不舒心,自己的未婚夫甚至連好好的親自說一句不出來吃早膳的理由都不肯,只隔著門說已經吃過了。
這樣委委屈屈受冷待的日子究竟還要過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