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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慕清晏念完第一段,蔡昭已經頭一歪,呼呼睡了過去。
慕清晏小心的將她的頭擺正。
女孩兒的嘴唇宛如鮮紅的花瓣,臉頰柔嫩,柔軟的秀髮因為每日編織髮辮而呈現出微微波浪狀,緞子般蓋滿了枕頭,一直漫到她露在外面的小手上,手背上還有四個圓圓的小渦。
他看了許久,然後親了一下女孩鋪在床榻上的衣袖,就著她溫軟甜美的氣息躺在一側,猶如在心口中密藏了一窩溫泉,滿心安寧。
作者有話說:
個別讀者,請別再糾結上官浩男那句『老娘們』的話了。
寫小說的本來就該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特色,惡人應該說惡毒的話,混人應該說混帳的話,你總不能要求我每個人的台詞的文質彬彬客客氣氣吧。
如果這個解釋你不能滿意的話,我稍微劇透一下,上官同學將來會倒大霉,很大很大的霉。
第73章
總攻之日如期而至, 議事廳正中大方桌上鋪了一張五尺見方巨大羊皮地圖,慕清晏站在桌後,桌對面如扇形站立了五人,分別是連十三, 游觀月, 王田豐, 唐青與柳江峰。
「……你們於今日傍晚酉時初刻啟程,酉時末行至邀月關, 戌時發動進攻。邀月關往後,依次為退止關, 太清關,陽虛關,最後是羽化門,其後就是極樂宮正殿大門。」
慕清晏指著地圖中的關隘一一道來,「聶喆色厲內荏, 定是將最精銳的人馬聚集在自己周遭, 是以離極樂宮越遠, 守衛就越薄弱。邀月關與退止關至多不過兩虎兩豹鎮守,想來你們破關不難。再往後, 太清關與陽虛關就不容易破了。本座思量著, 不如本座先行一步, 替你們清除關隘強敵……」
慕清晏雖然年紀輕,但氣勢威嚴冷峻, 行事周密果斷,連戰連捷, 統領群豪至今無人不服, 此時聽他語帶猶豫, 似對幾位新部下有不信之意,眾人皆是胸口發熱。
王田豐先道:「之前攻伐四座總壇,少君總在一旁為我等掠陣,但凡遇到扎手些的敵將,少君立時將之除去,是以攻戰至今我方並無大傷亡。如今投奔之人日眾,咱們兵強馬壯,若連前頭幾關都破不了,以後也沒臉皮說為少君效力,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眾人皆笑。
柳江峰道:「少君放心,卑職已將密探撒了出去,各處回報皆是喜訊。聶喆那慫貨,之前咱們攻伐四座總壇時他不聲不響,想著讓咱們消耗力量,卻不知人心向背猶勝於關隘險峻。他對熊千斤這等死命效忠的手下都能見死不救,任由四壇盡破,如今除了那幾頭不人不鬼的牲口,誰還願意給他賣命!」
唐青也道:「聶喆多年來竊據教主之位,無才無德,除了玩弄權術重金收買之外沒別的本事。今晚之戰,少君就瞧好罷。」
慕清晏點頭。
王田豐輕拍游觀月:「你今日怎麼了?平日就數你最饒舌,今日怎麼一言不發,跟遊魂似的,昨夜撞鬼啦!」
游觀月扯嘴強笑。
作為一名勤勉奮進的中等小頭目,今日他天不亮就起身了,里里外外的巡視,誰知經過東側的樓梯口時,一抬頭正看見他那位年輕俊美的新主君一身素色寢衣,披散著漆黑長髮,拎著一個枕頭從風小昭姑娘房中出來。
游觀月張大了嘴巴——他一直認為新主君是個威嚴穩重的正經人來著。
被撞見的慕清晏倒面不改色,還跟他打了個招呼,拖著長長的寢衣袍子從他面前走過。
然後游觀月就心神不定到現在。
「是呀,觀月今日怎麼神不守舍的。」慕清晏單手負背,眼神幽深。
游觀月觸及他冷電般的目光,連忙道:「屬下本就覺得此戰必勝,無可置疑,適才剛好又想到了一件趣事……」
連十三問道:「何事?」
游觀月指著地圖上一處:「第一關名曰邀月,這不是在等著卑職前去麼?!」
眾人哈哈大笑,王田豐更是笑錘他一拳:「就你胡話多!」
慕清晏微微而笑,游觀月卻連看都不敢看他。
眾人在前廳議事,慕清晏身後數丈處是十六扇花梨木槅門,門後是一間小小的後廳,廳內坐了三人,分別是蔡昭,宋郁之,上官浩男。
宋郁之聽了半天,疑惑道:「什麼是兩虎兩豹?還有什麼不人不鬼的牲口。」
蔡昭搖頭不知,上官浩男解釋道:「這是聶喆心腹的諢稱,號稱『十虎六豹四天狗』。這二十人之前不是殺人越貨的巨匪,就是隱居暗處血債纍纍的狂徒。」
蔡昭一點就透:「最厲害的是不是那個『四天狗』?『十虎』最次?」
上官浩男爽朗一笑:「風姑娘真聰明,說的一點不錯。『十虎』多半鎮守在各處關隘,至於『六豹四天狗』,聶喆那是捨不得放出來的,如今估計更是寸步不離身旁了。」
宋郁之想了想:「從未聽過貴教中有這些人。」
上官浩男嘆道:「本教雖然行事不擇手段了些,但也不至於如那二十頭牲口下作,他們是聶喆陸續搜羅來的,這些年替聶喆除掉了不少對頭。」
宋郁之點頭:「難怪這些年來貴教少有作為,原來是陷於內亂了。」他一直隱瞞自己身份,連稱呼都有所避忌,不過言語間還是不□□露出些許意涵。
上官浩男雙眉一揚,神情不悅:「北宸六派倒是沒出內亂,這些年也不見得多興旺!本教家大業大,難免出些不肖的東西,等除了那些蠹蟲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