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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汕臉色一變,萬分後悔自己前段時間的衝動之舉,她怎麼會頭腦一熱想起將走私私鹽的事情告訴林斂,還妄想拉她入伙呢?
如今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平白落了一個要命的把柄擱在林斂手上,讓自己被她要挾。
尚汕後牙緊咬,下顎緊繃,半響兒才忍住那口惡氣,聲音古怪的說道:「呵呵,都是壽眉縣的一份子,這種有利於大家的事情,我自然要率先出一份力氣的。」
「那便好。」林斂聽見尚汕差點把牙咬斷心情大好,想起剛才進門前見到的尚安,心情又恢復平靜,「你賺了那麼多黑心錢,也該出點血了,權當給尚安積福了。」
尚汕看向林斂,沒好氣的說,「不勞你費心。」
林斂說出來這兒的第二件事情,「我打算替綿綿提出退婚的事情,你我兩家將交換的庚貼互相還回來,退婚緣由只說性格不合,其餘我什麼都不提,只當是全了兩家這麼多年的情分,顧全了你的體面。」
尚汕正在氣頭上,差點脫口而出「退就退」,只要林斂馬上滾出尚府不在她眼前,說什麼她都答應。
這時尚府管家正好進來,這麼一打岔,讓尚汕發熱的頭腦稍微得以冷靜,她眼睛一轉,說道:「退婚可以,你我兩家走到這步退婚也是必然。但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替我考慮一下。」
林斂神色不悅,到底還是沒拒絕,「說來聽聽。」
尚汕神色平靜的說道:「我爹身體不好,前幾日大夫過來,說他沒多少日子了,最多撐到年底,若是你我兩家這時候退婚,怕是會刺激他老人家。我也沒臉說讓綿綿來沖喜,畢竟他還小你也不會同意,咱們兩家退婚的事情今日你我定個口頭約定,至於庚貼,不如等過完今年,明年開春時如約奉還。」
尚汕說完也不逼林斂,因為她篤定林斂會同意。
兩人少年相識,那時候尚父對林斂也還不錯,老人已是時日不多,她不會狠心拒絕。
林斂的七寸被尚汕掐死,的確說不出一句狠心拒絕的話,她想著明年就明年,綿綿還小,也不差這半年,「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
尚汕笑,「自然。」
林斂說完正事一刻鐘也不多留,起身就走。
等她出府後,尚汕的臉才徹底陰沉下來。
她看著林斂坐過的椅子,神色陰翳,「我這事算是徹底被她拿捏住了,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顧忌著她。」
管家垂手立在身側,小聲說,「林斂這人有些棘手,怕是不好針對。」
「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針對她做什麼。」尚汕往椅子上一靠,頭枕著椅背,側眸看向管家,「我不針對她,我是要除掉她。」
「棘手也無妨,多做點準備就行,你多盯著她,總能被找到機會的。」尚汕表情木然,「多花點時間也沒事,總比被她威脅一輩子的好。」
林斂不要她好過,她便不要她活著,多大點的事兒。
第69章 鐵公雞拔毛
由林斂親自出馬,修路的資金三天內便已經籌齊,效率相當高。
這些富商有像林府尚府這種出了上千兩的,也有出了幾百兩的,像稍微小氣一些的,只咬咬牙拿出幾十兩,嘴裡含含糊糊說,「做好事不在乎數量,心意到了就行。」
所有出資人的名單由林斂親筆記錄,隨後呈給沈沉醉,由她再具體安排功德碑的事情。
除了這些富商之外,還有一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拿了一筆錢,雖說是就一百多兩,可這錢能從他嘴裡摳出來已經實屬不易。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原縣令家的那個小氣的原配夫郎。
捂死原縣令的那個男子至今還沒被抓到,珍氏見衙門態度懈怠不盡心辦事,隔三差五讓人來衙門催問,說殺死他妻主的兇手還逍遙法外,衙門為何不儘快捉拿。
珍氏同原縣令是結髮夫妻,起初也許是有感情的,只是這份感情在後來原縣令一次又一次往府里領男子的時候消磨光了,唯有恨了。
珍氏以前也曾說過狠話,說她遲早死在男人身上,誰知道一語成箴,原縣令當真在床上被個男子捂死。
妻主死的時候珍氏格外震驚,可內心裡的算計比悲傷要多。他跟妻主沒了感情,兩看相厭,更沒有孩子傍身,如今家裡的頂樑柱沒了,他這個原配主君需要站出來去處理掉後院裡那一堆的鶯鶯燕燕。
終於到了珍氏能出氣的時候了,平日裡他就看這些狐媚子不順眼,原縣令活著的時候他沒權做主,只能忍氣吞聲由那些年輕漂亮的爬到他頭上。可現在妻主死了,這個家裡就由他說了算。
珍氏將那些沒名分的男子通通找了坡叔發賣出去,至於那些有名分的側室,珍氏只能將他們從府里驅趕出去。
那些側室不服氣,覺得珍氏做的太絕,家裡女人一死他就迫不及待的將人趕出去,他們都是跟了原縣令的人,哪怕是個側室那也是這家裡的一份子,沒有道理跟個奴才似的被人隨意驅趕。
更有人賴在衙門裡不走,一副珍氏奈他不何的模樣。
珍氏氣笑了,「妻主死了,這衙門很快會有新縣令過來,你們是想等著開第二春呢,還是在衙門裡寄人籬下苟且度日?」
他們當側室過的太舒服了,顯然已經忘了這院子是衙門的,而街上的大院子是主君的,他們是側室。如今原縣令死了之後,院子不是他們的,衙門也不是他們的,他們所擁有的不過是自己平日裡偷偷存下來的體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