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她想抬手抱陸小漁,攬住他那纖細的腰,用力把他帶進懷裡緊緊的抱住,借著他同情她的機會盡情的占陸小漁的便宜,畢竟一切都是他先主動的,她只是順勢而為而已。
陸小漁對人不設防,哪怕意識到不合適,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這簡直是沈沉醉的大好機會,畢竟她對面前這人的確有肖想,至少春-夢是騙不了人的。
沈沉醉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手背上的傷口被繃裂,傳來的刺痛感,讓她微微清醒,抬頭從溫香軟玉的懷裡往後退出來。
他對她沒心機,她不能這麼欺負他。
「我沒事了。」沈沉醉低頭看了眼手背,血果然滲了出來。
陸小漁眼睛瞥見沈沉醉的耳朵似乎紅了,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頓時想抬手抽自己。
他平日裡都拿自己當個女人在集上盼頭露面的做生意,總是忘了還有男女之別這條。
陸小漁手指不安的摳衣服,吶吶的說:「不管怎麼樣,日子總得要過下去的。」
他邊說邊小心翼翼的瞥著沈沉醉的神色,繼妹可千萬別覺得他對她有企圖,要不然這誤會可就大了。
沈沉醉聽到外面似乎有說話聲,猜到張氏怕是快要回來了,不動聲色的往旁邊微微挪動,離陸小漁遠了一些,點頭「嗯」了一聲。
陸小漁見她聽進去了,這才鬆了一口氣,轉動著靈動的大眼睛,搜腸刮肚的想話來安慰她,「科舉不就三年一次嗎,大不了咱們參加下次的,你才十六,哪怕守孝三年也才十九,想想有人考了一輩子還是個童生,你怕什麼。」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乾脆直起腰伸長胳膊,抬手拍著沈沉醉的肩膀彎起眼睛,聲音清脆,「萬一到時候再考中了狀元,哪怕你三十了,都能娶個十四五的小公子,還愁討不著夫郎嗎?你要是高興,娶兩個都行。」
「……」沈沉醉表情一言難盡的看了他一眼。
她想說自己不喜歡比她小的,她就喜歡剛好比她大一個月了的,多半個月都不行,你就說可怎麼辦吧。
第10章 借據
張氏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陸小漁把手搭在沈沉醉的肩膀上,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但沒多說什麼,只是心裡覺得這兩人的關係似乎比他預想的要好。
明天沈母下葬,張氏過來就是跟沈沉醉商量這事的。
沈母的墳安在沈父旁邊,兩人雖是妻夫,但死後並未同穴葬在一起。墳已經著人挖好,入葬時只需要埋土下棺就行。
成親時未請的嗩吶班子,現在卻不得不請。
入葬那天,悲樂響起幾人抬棺,由長女沈沉醉走在前面帶路,繼子陸小漁扶著續弦張氏的胳膊,一路送沈母離開。
沈家地頭前面圍著一圈站滿了人,棺材入土後,由村里幾個有力的女人負責埋棺。張氏紅著眼眶看著被一捧捧泥土漸漸淹沒的棺材,沒忍住哭了出來。
「爹……」陸小漁擔心的攬住張氏的肩膀。張氏泣不成聲的沖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從始至終,沈沉醉都沒落過淚,只是在眾人離開後,自己在父母的墳前站了許久。
沈沉醉心裡對沈母間接害死沈父的事情依舊沒法徹底釋懷,對於這個母親她是帶有怨的,同時心底還藏有那麼一絲愧疚。
如果那天沈母去集市上拿豬肉的時候,她能不跟她置氣,出聲多勸上一兩句,事情會不會變的不一樣?
沈母如果不去集上也就不會救人,如果不救人也就不會死,那麼她也不用再守孝三年耽誤科舉。
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
她雖恨沈母,卻從未想過她死,哪怕兩個人這三年沒能心平氣和的說過幾句話,可只要她在,沈沉醉就覺得自己在沈家村里勉勉強強還算有個家。
而現在……
沈沉醉鼻翼煽動,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握成拳,圓潤的指甲陷進掌心的肉里,用疼痛來壓制心底翻湧的情緒。
天都快黑了,沈沉醉才回去,她走在路上,一抬頭就看見前面靠在樹幹上的人影有些熟悉,像是陸小漁,腳下不由加快步子。
「你回來了。」陸小漁眼睛一亮,從樹下朝她小跑過來。
沈沉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解的問,「你怎麼在這兒?」
陸小漁眼神飄了一下,手指揪著衣帶含糊不清的小聲說道:「天都黑了你還沒回來,我爹擔心,讓我出來看看。」
實際上張氏倒是真不怎麼擔心沈沉醉,他覺得這孩子內心堅強,只是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自己獨處一會兒,再加上她一個女人在外頭晚回來了,又能有什麼可擔心的,但張氏耐不住陸小漁站在門口總是伸頭往外看。
陸小漁皺巴著臉哼哼唧唧的問張氏,「她會不會想不開啊?這太陽都下山了她怎麼還不回來?她是不是趁著沒人躲起來哭呢?畢竟父母都沒了。」
張氏目光狐疑的在陸小漁臉上轉了一圈,陸小漁大大方方的讓他看,沒有半分心虛跟羞澀,反而有些疑惑不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爹,你看什麼呢?」
看你對你繼妹是不是生出不該有的情愫,畢竟兩個人對感情都是躁動懵懂的年紀。
好在張氏了解陸小漁,見他的確沒有別的想法才斷定兒子是熱心腸,見沈沉醉可憐心軟而已。
沒轉悠一會兒,陸小漁又開始嘀嘀咕咕的說,「她怎麼還不回來,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