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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領旨。」
皇帝又捂著嘴輕咳了幾聲,扶著內侍的手臂起身,經過何慶博身邊時停下來拍了拍他的手臂,「何愛卿受累了。」
「為君為憂是臣份內之事,不敢言累。」
皇帝再次拍了拍他的手臂,扶著朝恩輕咳著沿原路離開,耳尖的何慶博分明聽到後方傳來劇烈的咳嗽,那動靜仿佛心都要咳出來了。
「君上,快,君上吐血了,請太醫。」
腳步聲漸漸遠去,咳嗽聲卻似是仍在耳旁,何慶博垂下視線,都咳血了嗎?
「太尉大人,糧草之事……」
「此事明日再議。」何慶博背著雙手,「諸卿如無他事,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群臣悄悄對了個眼色,齊聲應喏。
何慶博也顧不上他們怎麼想,快步往外走去。
軟轎直接抬進了寧福殿,幾人小心的扶著皇上轉移到床上,朝恩上前侍候,邊回頭道:「別在這裡杵著,去催太醫。」
兩個內侍忙快步離開,有兩個卻留了下來,不遠不近的守著。
朝恩只當不知,他如今處理這事有經驗得很。
端著茶慢慢的餵君上喝下去,主僕倆對了個眼神,朝恩問:「您好些了嗎?」
「好些了,讓那太醫別來了,一來就給朕開藥,朕現在滿身都是藥味。」
「您都吐血了……」
「就那麼回事。」
門口一暗,太醫背著藥箱快步過來,正要問安就被朝恩扯著上前,「曹太醫你快給君上看看,君上都咳血了。」
皇帝又咳了起來,持續不斷的咳。
曹太醫告了聲罪,立刻按住手腕號脈,漸漸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病情並沒有變壞,怎會突然咳血?還是說有什麼變化是他沒有診出來的?
皇帝看了朝恩一眼,朝恩會意,將染了血的帕子遞到太醫眼前:「您看,雖說咳得不多,但確實是咳血了。」
「還是內腑的問題,除了咳嗽,君上可還有增加其他症狀?」
皇帝想了想:「有些喘不上來氣,晚上有時會憋醒。」
曹太醫若有所思的點頭,略作沉吟,他道:「微臣將方子做些調整,您再堅持吃上幾劑看看效果。」
皇帝無力的揮揮手,閉目養神。
曹太醫自去抓藥熬藥,朝恩給皇上捂好被子,走開去低聲囑咐:「君上乏了,這裡無需你們侍候了,下去吧。」
得了想得的消息,這次其他人都離開得迅速。
朝恩關上門重新迴轉,就見皇上已經坐了起來,捂著嘴眉頭緊皺。
朝恩心下一咯噔,忙幾步過去低聲問:「您哪裡難受?」
「舌頭疼,看看有什麼藥能用上,給我找來。」
朝恩知道了,那血是君上咬破了舌尖弄來的,他飛快找出藥給君上含著。
舌尖再疼此時也阻擋不了皇帝的好心情,老三長進了,西廉軍盡在自己人掌握,他雖在京城身不由己,可在外邊卻並非一點倚仗都沒有,再加上不久前玲瓏閣給他送來消息:祝長望也去了西廉軍。
大皖有這樣一支謀士天下無雙,主帥勇猛無敵的軍隊,他看到了中興的希望。
宮外,回家的何慶博直奔書房,四個幕僚起身相迎,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沒想到祝長樂能奪回崗根鎮,既然已經發生了就無需多想,糧食君上已經插手,蘇嘉成官帽子都被摘了,這糧要想完全不給怕是不能。」
何慶博往書桌後一座,看著四人問:「諸位可有良策?」
沉默片刻,左邊上首那人道:「我等剛得到消息,祝長望往西廉軍去了……」
「你說誰?」剛坐下的何慶博站起身來,臉色之難看是在朝堂上都沒有的:「祝長望不是生死不知的在廣源寺躺著嗎?如今都往西廉軍去了說明他大好了,你們之前就沒有得到半點消息?」
「他們瞞得太好了,若非一直在廣源寺守著他的漕幫千金突然回了總舵,我們的人順藤摸瓜摸到了祝大公子身上,可能現在都未必能知道他大好了。」
說話之人苦笑:「走水路確實更不易暴露,從時間上推算,他現在應已經到達西廉軍。」
何慶博眉頭皺得更緊了:「奪回崗根鎮有他參與?」
「剛才我們推算過時間,這事應該是沒有大公子的手筆,不知祝長樂找著了什麼好機會,讓她成了此事。」幾人對望一眼,「大人,有了祝大公子的西廉軍越加不好對付,再拖下去恐要生變。」
「這一點本官比你們更清楚。」何慶博坐下去,「糧食不能給,這事上卡住他們,他們的問題就多了。」
「不難,君上想要給西廉軍多少糧食就給多少,出了城送入我們的糧倉就是。」
何慶博微微點頭,這倒也確實是個法子,「行,這事就這麼辦。」
「是。」
「還有一樁事。」何慶博敲了敲書桌,「你們把秋離行動的路線推算出來。」
幾人對望一眼,明白大人決定先動秋離了。
第448章 長望藍藍
祝長望的到來不但讓西廉軍化被動為主動,水軍的增設,陣法的調整,以及教授陣法,樁樁件件全圍繞在他身邊,可他那舉重若輕的樣子好似半點不費勁,能力更讓人信服。
藍萍背著重劍進來,看屋子裡終於沒了其他人就鬆了口氣,外人看不到辛苦,可又怎會真的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