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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章氏心裡那口憋了許久的氣總算是散了些,那兄妹倆雖然從小就互相掐來掐去,可關係也是實打實的親厚,如今害他們兄妹失和,她許氏豈能不得到教訓。
將來時間還長,家人是要做一輩子的。
第49章 文字對話
一如祝長樂所料,這一日依舊風平浪靜,他們安安生生的到了雙棲鎮,時間上甚至比預料得還要早一些。
「唉。」月色下,祝長樂趴在客棧屋頂上最高的地方悄悄嘆了第三聲氣,她雖然在大哥那應得響亮,可辦法也是真的沒有的,想來想去都只有硬著頭皮接招這一條路。
身邊多了個人,她以為是小瓶蓋,眼皮都沒掀一下的道:「不用陪我,你先去把床睡暖和,我曬曬月光看能不能得點指示。」
扇子『刷』一聲抖開的聲音告訴她此人非彼人。
她騰的直起上半身,對上似笑非笑的人軟了骨頭一樣又趴了回去,「能重來一次嗎?」
秋離也配合她,縱身躍下後又輕飄飄的落到屋頂,走到她身邊坐下。
「誰啊?我不用陪,曬曬月亮就去睡。」
秋離『刷』一下抖開扇子,祝長樂抬起頭來一臉意外,「秋離是你啊。」
秋離點點頭。
祝長樂嘿嘿笑,抓抓頭髮坐起來,把本就散亂的頭髮抓得又亂了些。
張了張嘴,祝長樂捂住嘴,從懷裡拿出紙筆寫字,自打隊伍里多了個秋離後這就是她身上常備的東西了。
「我和大哥都覺得他們會在明天動手,沒有比那裡更合適的地方,可我想不到破局的辦法。」
正值月半,月色甚明,練武之人眼神又好,秋離看著那一行字好一陣沒有動作,不是認不全這些字,也不是不知道要怎麼回,只是感覺有點兒奇妙。
自他不再和人說話,身邊的人無不把這當成忌諱,生怕沾著個不好的字眼就會惹惱他,這種文字對話更不曾有過,大概認為他能聽,這樣做也會惹惱他吧。
祝長樂卻完全沒有這些,不能說?沒事,我說你聽,你表達我猜,你寫我看。現在不方便說話?那就寫字啊,正好有紙筆備著呢,都不用去拿,多方便。若是問她這樣做怕不怕傷到他的自尊,她大概才會覺得莫名其妙吧。
這是個內心太豐盈的人,她的開心,她的歡快,她的友善等等那些她擁有的東西在她心裡都滿溢出來了。她也不吝嗇,將這些她心裡源源不絕取之不盡的好東西大把大把的送給身邊的每一個人,恨不得自己有的大家也要有。簡單到極點也純粹到極點,既不像祝家會養出來的女兒,也不像鍾凝眉會教出來的徒弟。
祝長樂等了一會沒等到他接紙筆,傾身把自己送到他眼皮底下無聲的問,「怎麼?哪不對?」
秋離對上她的視線,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接過紙筆寫道:「避無可避,便戰。」
祝長樂本來還在因為秋離這親近的動作想起來了『他是不是自己走失的哥哥』這個可能,看到這幾個字頓時把這念頭丟到一邊,在後邊問,「能打過嗎?如果來的人特別多呢?要是來陰的呢?我家裡人都是些百無一用的書生,不頂用的。」
秋離看著『百無一用的書生』幾個字腦子裡就了她喊這話的畫面,畢竟親眼見過。
「可以。」
看著這兩個字祝長樂眼神亮晶晶的,哎呀,大腿好自信!那就拼了!她接過去紙筆在可以兩字後邊畫了把劍,還非常應景的點了幾點當成是滴落的血。
秋離看了看,拿過來把紙對摺。
祝長樂也沒有多想,伸了個懶腰道:「睡覺睡覺,明天是要拼命的一天。」
秋離揚了揚手中的紙,無聲的道:百無一用是書生。
祝長樂臉頓時垮了,「秋離你這樣我更懷疑你是我親哥了!」
親哥?這什麼跟什麼?自然,這什麼是秋離再聰明也想不到的。
祝長樂趁機將紙搶下來撕了數下扔了個天女散花後得意的眨眨眼,無聲的說了句『沒證據』就跑了。
秋離聽著下邊開關門的聲音,扇子輕揮,紙片緩緩懸浮起來,在扇子的指揮下聽話的排列,不一會紙張還原,扇子再輕輕一旋,紙片悉數落到他掌心。
挑出那片畫著劍的紙看了片刻,秋離躺下將扇子覆在臉上擋住過於明亮的月光,想著祝長樂這樣容易相信人的性子行走江湖要吃多少虧,又想著好像並不曾聽說她吃過虧,師祖曾說有人天生福澤深厚得天佑,祝長樂莫非就是這一類人?
越想越覺得有意思,秋離有些想要驗證一下師祖這句話了。
次日一早,馬車在客棧門口依序停下,下人來來回回的拾掇東西。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祝長樂抱著小金子耳語了好一陣才將它放飛,腚腚和藍萍習慣了她將小金子小尾巴當人看待,其他人無不多看了幾眼。
孩子輕淺的哭聲落入耳中,祝長樂回頭看了一眼,抱著孩子出來的許氏忙道:「我這就給她用藥。」
「……」祝長樂覺得自己在許氏心裡一定特別醜陋,所以才會看到自己就這麼大反應。她倒也沒什麼不舒服的,如果這樣能讓她本本份份的那她做那個醜陋的惡人好了。
不過小安安她還是在意的,正要說兩句這藥的藥性就聽得二哥說話了,「長樂,這藥是關鍵時刻才用還是平時也可以用?用法上有需要注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