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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
朱校尉從門外進來:「將軍。」
「請遠道而來的禁軍兄弟去休息,熱飯熱水不要慢怠了。」
「是。」
朱校尉跟了將軍這些日子,已經極熟悉將軍行事,她越客氣越說明那不是自己人,走出門外他道:「各位請跟我來。」
外邊共有十人,領頭之人抱拳道:「多謝將軍體恤,我等有護衛吳大人之職,不可離開。」
祝長樂帶著笑的聲音傳出來:「諸位莫不是懷疑本將軍連遠道而來的使者都護不住?」
「我等不敢。」十人齊齊朝著正屋方向抱拳躬身:「只是我等有令在身,不敢違背。」
「在本將軍的地盤上,就請各位依本將軍的規矩行事。」祝長樂笑:「朱校尉,請不走就抬走吧。」
「是。」
朱校尉手一揮,數名親兵圍過來,他做出相請的手勢,大有不走就抬的架勢。
十名禁軍對望一眼,拱手道:「不敢勞動各位,我等告退。」
「哼。」
祝長樂那冷眉冷眼不怒自威的樣子讓吳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眼前這人不再是記憶中淘氣的小輩,而是執掌一軍的主帥。
再次看了一遍聖旨,祝長樂問:「這聖旨出自誰手?」
「和以往一樣,出自中書舍人。」
「連中書舍人都是何慶博的人了,他不如直接坐到那張椅子上去。」
祝長樂冷笑一聲走到主位坐下,隨手將聖旨往桌上一擱示意幾人也都坐,「吳伯伯,皇上可好?」
「皇上這幾年身體每況愈下,年初即感風寒久治未愈,太醫說是憂思過甚,如今已是臥床不起,至於朝中。」吳真苦笑:「從之前丞相太尉各掌半朝變成太尉的一言堂了。」
「丞相還活著嗎?」
「活著,何太尉如今並不將他看在眼裡,在我出來之前沒有要動他的意思。」
「朱正易就算該千刀萬剮,現在也要活著。」
鳳姑重新上了一輪茶,去門口守著。
吳真捧著熱茶,道:「來的路上我見到了常正,他說將軍不認他手中的聖旨,還有意拖慢他回京的速度,有造反之嫌。」
祝長樂一臉驚容:「吳伯伯的意思是,他真是皇上的人?」
「……」吳真失笑,這麼破何太尉的招確實讓人想不到,不過,「何太尉讓我攜第二道旨意前來,恐怕也是對你有所防備。」
「他敢攜天子發號施令,我就敢不把聖旨當回事。」祝長樂哼了一聲,「動前軍、中軍、左軍和右軍的人手,卻留下後軍不動,擺明了是要削弱西廉軍的戰力,我豈會讓他如願。」
吳真有心問她打算如何做,可稍一想他把這念頭壓了下去,有些事他無需知道,就算太尉問起來他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自己不知道。
「如今朝中得有七成落入保慶博手中了吧。」
吳真抬頭:「祝將軍估少了。」
祝長樂暗暗心驚,七成還少?!
「朱相的人近半倒向何太尉,剩下的那一半估計還得倒一半,另一小半和朱相是一條船上絕下不來的關係,也是他們在拼命保朱相,君上想把他們爭取過來,可以君上如今的處境……恐怕也無人敢把注下到他身上。」
這麼算起來,確實是不止七成了,祝長樂屈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皇上可有讓吳伯伯帶什麼話給我?」
「不曾,接下旨意出了宮門我就被何太尉的人帶著上路了,連回家的機會都沒給我。」
吳真長嘆一口氣:「他當朝點我前來,正是看中我和祝家的關係,你可以發作任何人,卻不能為難我,這一路我都在想若我是將軍該如何破局,可我想不出來,何慶博如今就差皇袍加身了。」
「未必。」祝長樂揉了揉手腕,「如果他這麼有把握就該直接造反了,讓他現在不敢動的除了我手裡的三十萬西廉軍,還有一人。」
吳真稍一想,「二皇子?」
「準確的說是二皇子的母親,貴妃娘娘。」
「可貴妃娘娘畢竟只是一個武林中人,就算身後有些勢力也不像將軍手裡有這麼多兵馬,何太尉恐怕未必看在眼裡。」
「吳伯伯小看貴妃娘娘,也小看玲瓏閣了。」祝長樂邊說邊捋清自己的思路,「秋離說玲瓏閣是貴妃娘娘閒來無事建來打發時間的,吳伯伯不在武林,不知玲瓏閣有多大名聲,能起多大的作用,牽涉又有多廣,可何慶博應該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想要在我們之前把武林掌在手中,若讓他如願,這皇袍他可能真敢穿了。」
吳真越聽越心驚:「將軍既然知曉不能讓他如願,想來已經有了對策。」
「我之前沒有想到這些,秋離想到了。」祝長樂按住胸口,秋離的信就貼身放在這,「秋離想到了要去做的事一定做得成,論對整個武林的了解,玲瓏閣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聽將軍這麼說,我心裡安穩許多。」
「如今何慶博的底牌已經全掀了,他能掌握到的就那些東西,我方卻不是。」祝長樂笑著昂起頭,眼神晶亮:「如果說我方的籌碼是加法,他何慶博的籌碼就只會是減法,要急的不是我們,是他。」
第402章 姐妹情深
吳真都有些羨慕祝茂年了,男丁且不說,怎麼就連女兒都和別家的不同?
他那個兒媳婦,在京城局勢如此不利的情況下依舊不卑不亢,穩穩噹噹,京城買不到糧食了就派人去往下邊各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