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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祝長樂越覺得有道理,眼神一轉落在三皇子身上,「殿下覺得呢?」
「我年初便病倒了,只知祝將軍打了勝仗,其他一概不知。」
「對極,三皇子養病期間閉門不出,有軍醫為證。」祝長樂長長吐出一口氣:「就這麼幹!下邊的訓練要抓緊了,還有,不用再指望朝中糧草支援,各自想辦法吧,想不到我就繼續搶,我總能帶著西廉軍活下去!」
第377章 七色秘旨
待其他人一走,祝長樂就垮了臉。
秋離揉揉她的後腦勺,「不氣,沒什麼大不了。」
祝長樂額頭抵到他胸膛上搖了搖,「氣過頭了,不氣了,現在有點兒擔心。」
「擔心他們會動西廉軍?」
「不是。」祝長樂再次搖晃腦袋,「擔心君上。」
秋離有點意外,他以為長樂更氣君上來這麼一道聖旨。
「我雖然只見過他一面,可我覺得能被爹爹效忠一輩子的人就算不是明君,也不會是昏君,他不可能不知道誰主動談和誰就要割地吃虧,尤其是在西廉軍連打勝仗的情況下沒有任何理由談和。還有五城在西蒙軍手裡,沒有哪個皇帝會願意將自己的江山拱手讓出去一大塊,他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除非……身不由己。」
秋離沉默的聽著,手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頭,想著最後一次見面時他的樣子,明明滿身疲態眼中卻仍有野心,那種不甘,那種不屈服,那種想要做什麼沒能做到死了都不瞑目的勁讓他也有一分佩服。
若說祝茂年效忠的不應是昏君,那鄔玲瓏能看得上眼的也不該是為了自保丟盔棄甲的男人,他的能力或者只夠守成,但秉性並不軟弱。
祝長樂聲音悠悠的又道:「離得太遠了,若有變故鞭長莫及。」
「玲瓏閣慢一步也該到了。」
「少主。」辛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人到了。」
祝長樂立刻坐直了,推著秋離催促他快點放人進來。
秋離勾了張椅子坐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臉吩咐:「進來。」
來人帶著一身寒氣,標誌性的皮毛大氅在門口脫了放到辛鮮手裡,快步上前行禮。
「京城所屬梁興見過少主。」
「說。」
「是。」梁興回得乾淨利落,「何慶博突然拿出許多證據證明朱正易裡通外敵,人證物證俱全,又有鄭庭的血書為證,並從鄭庭提供的線索中找到朱正易和西蒙皇來往的書信。朱正易百口莫辯,朱家上下全被下了刑部,此乃誅九族的大罪,因有事關大皖國運的卜卦在前,何慶博建議抄沒朱家,放過其他人以祈國運,賜朱正易自盡以贖罪。」
「等等。」祝長樂抬手打斷梁興的話,她需要先把這些話吃透了。
何慶博並沒有死咬著肖明凱沒放,而是對朱正易動手了?兩人鬥了這麼多年,同稱半堂,如今卻突然就大獲全勝,若朱正易是紙老虎也就罷了,可他分明不是!
祝長樂站起來,繞開還沒收拾的散落一地的書桌到那邊桌子那倒了杯冷茶喝了,問:「朱正易認罪了嗎?」
「沒有,但是人證物證俱全,他認不認罪都不影響定他的罪。」
「談和是何慶博的主意?」
「是。」
祝長樂點頭,「鄭庭已經板上釘釘是何慶博的人了。」
「是。」梁興看了少主一眼,索性先稟報和鄭庭有關的事,「兄弟們去了鄭庭老家查實,鄭家本是當地大戶,修橋鋪路,遇不豐之年開倉放糧周濟百姓,積攢數代善名,在當地風評極佳。鄭庭膝下兩子一女,和夫人青梅竹馬感情甚深。鄭庭得中之後鄭家已經在打點行囊準備搬往京城,卻在一日京城來人後沒有了後文,關門閉戶少有再和人來往。有傳言說鄭大人托人前來囑咐,他如今正是關鍵之時,家族上下需得謹言慎行,不得仗勢欺人,至今如此,並且從那之後鄭庭再不曾歸家。」
秋離神情平常,他雖不似母親那般愛看各家八卦,卻也在掌理玲瓏閣後沒少看各家之事,像鄭庭這種一家老小都在別人手上捏著,他除了老實聽話做棋子,無計可施。
若哪一天朱正易強過了何慶博,他有可能會孤注一擲,可惜至死未能等到。
「他家人如今可知鄭庭死了?」
「應是不知,兄弟們怕打草驚蛇反倒給他們帶來滅族之禍,沒有去接觸鄭家的人。」
祝長樂抬頭,「何慶博會留著鄭家人?」
「眼下看來留著比不留好。」秋離道:「他們要是這時候突然全死了,鄭庭的死就更蹊蹺了。」
確實如此。
祝長樂理清了這些彎彎繞繞,「所以君上為了保住朱正易先不死,不得不同意了何慶博提出來的和談?」
「如今何慶博在朝中一人獨大,君上若想先保下朱正易就只能在這件事上讓步,君上讓屬下帶來秘旨給將軍,請將軍稍待。」
梁興轉過身去悉悉索索片刻,再轉過身來時手裡拿著一個卷得細細的東西雙手奉上來。
祝長樂接過來放在手心裡,薄薄的絹散開來,包著的東西落入視線,她愣了愣,秋離也因為意外走了過來。
七色綾錦!聖旨最高等!
「我,我小的時候聽,聽大哥當成故事講過,沒想到我會有親自收到的一日。」祝長樂說話都有些磕巴了,「需要去擺香案再打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