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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傑默默的從旁邊打算離開,祝茂年叫住了他:「以後通過你,是不是可以得知長樂的動向?」
譚傑一時不知如何回話,祝小姐的動向他自然知道,可能不能說他還真是沒底。
祝茂年又問:「玲瓏令,是什麼?」
「是玲瓏閣最普遍,但也最不普通的一種,接受所有人委託。比如說可以通過玲瓏令滿天下尋人,玲瓏閣養著的丹青聖手能把人畫得像真人一般,往各州府一貼,除非他永不見人,不然他無處可藏。」
「相當於官府的通緝令。」
譚傑笑了笑:「是。」
「長樂請託的玲瓏令可不可以取消?我可以付出十倍百倍甚至更高的代價,只要祝家付得起。」祝茂年長身一躬,「祝某拜謝。」
譚傑立刻跳開了去,不論是知縣大人的身份還是祝小姐父親的身份,他都不敢受這禮。
「玲瓏閣有玲瓏閣的規矩,沒有誰出錢多就為誰辦事的道理,祝小姐請託在前,玲瓏閣必須辦到,不然就是砸自己招牌。」
「不可以,老爺,不可以的。」章氏泣不成聲,「怎麼能斷絕關係,哪裡就能斷絕關係了,她是我女兒這點她活著她死了都改不了,她就是我女兒,永遠都不可能改!」
祝茂年還欲再說,老夫人抓著良婆婆的手臂往回走,邊道:「回吧,別為難人家了。」
譚傑朝老夫人行了一禮,快步離開。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往這打望了,祝茂年攬著夫人不顧她的掙扎拍打哭鬧往回走,進屋後立刻道:「關門,落鎖,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
一行又回了長望的屋前,許氏頭髮散亂,衣衫不整,本來有氣無力的哼著,看到祝長寧立刻想要衝過去,被婆子按住了動彈不得,她哭著,一聲聲的喊著疼。
人去屋空,短短時間似乎連藥味都隨著人一道走了,淡得幾不可聞,章氏哭得幾乎要昏過去。
「長寧。」
祝長寧猛的抬起頭來。
老夫人看著他:「將許氏藏起來,你是何意?」
「祖母您信我,我把許氏帶走絕不是為了保護她。」
祝長寧跪倒在祖母面前,語帶哽咽,「我了解長樂,她和大哥感情深厚,知道這事和許氏有關她真能要了她的命。我當時不知道許家叛投了,以為他還和祝家一個陣營的,我可以用最狠的休書將她休回家,讓她無顏苟活,可我不能讓長樂要了她的命,那許家就能說是我們逼迫他判投。爹爹他們本就勢弱,不能因為這事再自斷一臂。我以為我這麼做許家會因此愧疚,因而更加忠心,也能分擔了爹的壓力。祖母您信我,我再不懂事也不能包庇一個對家裡人造成這麼大傷害的女人。」
能說祝長寧錯了嗎?不能,甚至還要說一句他長進了,考慮得比之前周全許多。長樂殺了她,或者她自己無顏活著自己了斷,自是後者更好。
老夫人長嘆一口氣,可是啊,到底是傷著長樂了。
第239章 許氏苦果
老夫人摸了摸自己抓著拐杖的那隻手,似是想拂去冷意,又似是想給發麻的手活一活血。
祝長寧依舊跪著,愧疚難安的感覺都快要將他埋了,他以為可以和長樂說清楚的,他不會包庇許氏,不會因為她是小安的娘就偏心站她那邊,他想告訴長樂挨那頓打他是有長進的。
可是他沒想到長樂根本不給他機會,他應該早一點想到的,在家裡,長樂一直都是沖在前邊的那個。
「秦娘子,杖殺。」老夫人神情淡淡,「老二院子裡侍候的人各杖十,罰沒一年月錢,至於許氏。」
老夫人看向祝長寧:「你要寫休書?」
「是,從得和她之所為孫兒就沒有猶豫過這一點,如此惡婦既出自許家,那就送她回許家,若許家容她活……」祝長寧冷笑:「那她就活著吧。」
可誰都知道,許氏活不了,無論許家惡不惡毒,只要她家有女兒,不論出嫁與否都必然大受影響,為了將影響降低,許氏必須一根白綾。
許氏嚇得魂飛魄散,她原以為夫君將她藏起來是要保她的,她沒想過他是這麼打算的。
她用力掙扎,要往夫君那邊爬,可婆子極有經驗,扣住了讓她半步都移動不了。
「夫君,夫君,不要這麼對我,看在小安的面上,你看在小安的面上不要休了我,我容你納妾,不不不,你可以娶平妻,我都同意,我都同意,不要送我回許家,不要,不要,夫君,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別這麼對我……」
「你對大哥下黑手的時候想過你是小安的娘嗎?想過那是我嫡親的兄長嗎?」祝長寧閉上眼,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夫君,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長樂提醒我天底下還有玲瓏令這個東西,正好解我所需。」祝長樂逕自打斷她的話,抬頭看向祖母:「您覺得可以嗎?」
老夫人微微點頭,確實是長進了,她看向神情怔忡的兒子:「你說呢?」
祝茂年似是笑了笑:「有何不可,許家既不做人,我又何必還給他披張人皮,許氏也不過是個棄子,但就算是棄子也要他們自己去棄,李娘子,你帶幾個人送她回京,和休書一起丟許家門前就是了。」
扶著章氏的李娘子沉聲應喏。
「至於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