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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差不多。」
接過秋離的帕子胡擼了一把臉,祝長樂抽噎著委屈得要死,娘罵她嗚嗚嗚,她也想回家的嘛!可她回不去啊!她怎麼不罵爹爹,明明都是爹爹的錯嗚嗚嗚!
秋離放下木匣子,拿過帕子給她擦淚,邊說話分散她注意力,「要不要點些人手去半道上把吃的接了,此地嚴寒,不必讓他們送一趟。」
「對,不折騰他們,年後要用的。」祝長樂抽了抽鼻子,可這會滿腦子都是娘罵她的委屈,完全想不起讓誰去合適,沒個眼熟的人對方很可能不會給。
「我去。」蔡濱起身,「他們認得我。」
「可是您才該回來……」
「小事。」蔡濱直接將兜帽戴上準備立刻出發,看著哭得眼睛鼻頭都紅了的人打趣,「你現在這樣兒比兔子都像兔子。」
「那一定是最可愛的兔子。」祝長樂傲嬌的一抬下巴,伸手將秋離腰間掛著的水囊扯下來走過去掛到蔡爺爺腰上,「沒有您釀的好喝。」
「出來前悉數送到你師父那裡去了,全是你的。」
「等回去了您來陪我和師父一起喝。」
「……好。」蔡濱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時,他應是能知道鍾凝眉在哪裡了。
寒風呼嘯,大片的雪兒打著圈兒的飄落,祝長樂飛身躍上屋頂看著一人一騎由近及遠,蹲下抱著膝蓋埋頭哭得傷心極了,讓身邊的每一個人為她奔波受累,她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啊!
秋離蹲下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平時再能裝得若無其事,其實她也只是十七歲而已。
很多時候,大家都忘了這一點。
廊下,三皇子抬頭看著風雪中的這一幕很久,很久。
第366章 腚腚失蹤
有人冒雪離開,有人踏雪而來。
當看到眉毛鬍子都結了冰的童爺爺出現在面前時祝長樂驚得手裡的茶盞都摔了。
童長老身影一閃就站到了她面前,緊緊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沙啞之極,「梓鳴他可有給你來消息!」
「沒有,一點消息都沒有!」祝長樂忍著手腕上的疼痛,也揮手制止其他人上前來,秋離抿了抿唇,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腚腚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一點不會因為我現在當了將軍而改變。」祝長樂空置的另一隻手覆到童爺爺手背上,她的鎮定和語氣中的鏗鏘有力影響到了童長老,讓他緊繃到幾近崩潰的心志緩了些許。
慢慢鬆開手,童長老喃喃道:「也沒給你來消息啊……」
祝長樂趕緊把他的披風解了,拉著人到火爐子前坐著,鳳姑也忙擰了熱毛巾過來。
祝長樂接過來捂到童爺爺臉上,童老回過神來,自己用手捂在毛巾上,好一會才拿開了。
沒有了冰渣覆蓋,散亂的頭髮撥到腦後,祝長樂嘴張了張,震撼得失了語言,幾個月前還烏髮烏須,如今卻已花白,臉上的褶皺都多了許多。
嘴唇動了動又合上,祝長樂捧了熱茶放到童爺爺手中催他一口氣喝下,然後在旁邊坐下,清了清嗓子才說出話來。
「您得了消息後去到關山,但是並沒有見到腚腚?」
「玲瓏閣給我送來消息。」
童老看了秋離一眼,起身拱了拱手:「承情。」
秋離避至一邊輕輕搖頭,不打斷童長老的話。
「我當即就出發前往關山,那裡是邊關重鎮丐幫沒有堂口,但也有些兄弟在那裡討生活。重鎮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生面孔在那裡會被人盯住,他們藉此幫我打聽到了梓鳴的動向。他住在一家叫『客來』的客棧,之後幾天有出門走動,客棧掌柜說在第四天出門時還讓小二多替他準備些熱水在午時左右送進他屋裡,中午他會回來,可水按時送進去了,他人卻一直未歸,掌柜的也沒多事,等到十日後房貨到期,他們再進屋時就發現梓鳴的行禮全不在了。」
「在腚腚第四日未歸之後,有人悄悄進屋取走了他的行禮?」
「對,小二說他送水進屋時明明有看到客人的包裹,但是十日後進去時卻不見了,連掛著的髒衣服都沒了。」
「您這麼一說我反倒不那麼擔心了。」祝長樂若有所思的道:「若對腚腚有歹心,或者別有用心的人,拿走他的包裹要找到點什麼,這非常說得通,可拿走他的髒衣服幹什麼?嫌太髒給他洗了?」
童長老當局者迷,從得知孫兒失蹤就沒有一日安心過,滿心想的就是那小子被算計吃虧了,現在聽長樂這麼一說他腦子裡突然就敞亮了。梓鳴去關山的目的是找爹,不是尋仇,也沒有會幫著洗髒衣服的仇人。
「是他那個爹把他帶走了?」
祝長樂微微搖頭,「他那個爹是不是存在我都不確定,更不能確定是他爹把他帶走的,信物只是信物,不能當人用。就算他真是,我也不能理解為什麼要這麼偷偷摸摸的,腚腚是沒爹沒娘,可他有祖父有朋友,偷偷把人帶走我們不著急?如果連這一點都想不到,要麼就是沒把腚腚當回事,要麼就是別有用心,要麼,動手的不是他爹。」
「你傾向於哪個可能?」
「不著急下定論,無論是哪一個,既然這麼費心把人帶走,那就不會輕易要了他的命。」祝長樂擔心之於又氣恨,「要真受了什麼教訓也是活該,這麼按捺不住,等一等我能怎麼樣!七歲我就答應了肯定陪他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