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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好辦了。
強攻犧牲難免,可要減少一點她卻也可以做到。
十支箭,例無虛發。
祝長樂甩了甩手跳下來,「換人,要做到一箭一人。」
「放心。」三皮率先跳上去,他搓熱手,第一箭瞄準的時間久了些,但是沒放空。
「就是這樣,不著急,你們幾個輪流來,別讓對面的人閒著。」
呆瓜點點頭:「明白,你去忙。」
祝長樂再次看了對面一眼,回頭問:「張將軍在何處?」
「末將在這。」張末強知道將軍來了此處就候在一邊,忙上前應話。
「長箭準備得可夠?」
「將軍放心,和弓比起來箭太容易做了,如今又只有這一把弓,供得上。」
「那就好,傳令。」
掌旗人和哨兵立刻豎起了耳朵。
「一刻鐘後東城門、南城門、北城門同時攻城。」
掌旗人和哨兵齊齊領命,哨兵打馬飛奔,掌旗人揮舞旗幟傳達旗語。
「潘副將,中軍準備如何?」
潘壘精神煥發:「已準備妥當,隨時等候將軍命令。」
祝長樂點點頭,領著張末強去了旁邊。
「後勤補給可有問題?」
「末將能解決。」
祝長樂也就不多問,轉而說起自己最關心的事:「那東西有把握嗎?」
「只要個形似,末將有把握。」
「兩天能做出來多少?」
「末將已經儘量調集人手,但是木匠缺了些,最多只能做出四十左右。」
四十,比預料的少了些,祝長樂眉頭微皺:「五十,能不能做到?」
張末強想了想,一咬牙,「是,末將一定做到。」
「辛苦你。」祝長樂看向河對岸居高臨下的西蒙兵:「這一戰若想大勝,這些東西至關重要,所以務必能有多像就得有多像。」
「末將明白。」
「這幾天伙食弄好點,吃飽了才有力氣提刀。」祝長樂收回視線,笑道:「若是能把崗根打下來,西廉軍的糧食之危不說全解,我們也不用這麼焦頭爛額了,尤其是那糞淹過的能不吃我還是很開心的。」
幾天沒刮臉已經長了一臉絡腮鬍的張末強也笑了,「末將把剩下的那點肉乾全帶上了,切碎了煮粥里給大家加餐。」
「難得張將軍大方一回。」祝長樂爽朗大笑,周邊的人都看了過來,大戰前的緊張仿佛都因著這笑聲消解不少。
「你一大攤子事,去忙吧。」
張末強抱拳,「末將告退。」
祝長樂揮揮手,轉過身去看向河對岸。
張末強默默的看了一眼她背在身後緊握成拳的手,打馬離開。
他們深知將軍有多大壓力,哪怕她依舊說笑,姿態閒適,可內里的緊繃瞞不住和她接觸多的人。
能得到全軍擁戴信任的主帥首先必然愛兵如子,這話放在年輕的女將軍身上好像不太合適,可事實就是如此,若非她愛護將士們,大家不會那麼擁戴她,越是這樣的將領壓力越大,因為他們不願意踩著將士們的屍體往上走。
更何況祝將軍並非老將,她還沒有習慣戰場上的人命如草芥。
他從心底里希望將軍經由這一役能放下許多主帥不應該有的東西,卻又矛盾的希望她不要丟棄掉這些,還是那個大聲說笑,笑容爽朗,讓人看著就覺得難事都沒有那般難的祝將軍。
第418章 攻城之戰(1)
一刻鐘,不長。
「將軍,請您退居後方。」
「有的人需要準備替身層層保住是因為自己弱,沒有自保的本事,我有。」祝長樂按在胸前的盔甲上:「這一身盔甲他們也該認得了,我躲哪裡去,去把戰車駛前邊來。」
潘壘看著將軍這身盔甲無言以對,女將軍獨此一份,這盔甲也是獨此一份,總不能勸將軍不要穿盔甲。
駟馬單轅的戰車由朱校尉駛過來,隨之前來的還有小尾巴。
祝長樂此時無心和它玩鬧,拍了拍它的頭按著劍柄上了戰車,扶著欄杆站定,道:「再往前。」
望樓車、巢車、投石車、木幔、壕橋……種種攻城工具無一不足,打眼四望,祝長樂再一次在心裡感激程老將軍,他打造出來的西廉軍樣樣齊備,且並未因多年無戰事而疏於維護,哪怕他回京了後軍也把維護的習慣保留了下來,將來若有機會見到老將軍,她要當面道謝。
抬手止步,祝長樂看向對面城牆上隱隱綽綽的西蒙士兵,兩軍對陣,場面安靜得只余戰旗獵獵。
就在眾人以為她要喊話時,她看了一眼戰車上的刻漏:「戰!」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長箭破空之聲傳來,讓西蒙軍無計可施的重型弓再中一人。
掌旗人揮舞旗幟,旗語將命令傳開,整個場面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一眾士兵喊著衝鋒號推著木幔衝車壕橋投石車等等往前衝去,城牆之上,箭如雨下。
與此同時,左右兩軍也同時往南北城門發動衝擊,崗根鎮三處受敵。
這時,一顆巨大的石頭從城內拋出落在戰車前,受驚之下小尾巴嘶鳴一聲人立而起,受過訓練的四匹戰馬卻只是刨了刨蹄子,打了個響鼻,位置沒有移動半分。
祝長樂沒有理會小尾巴的撒嬌,計算過了投石車能拋投的距離,她才將戰車停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