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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慶恆越聽越覺得這地方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把自己藏起來不被人找著,當然,他也看得出來這書館的老闆在防著他,雖心善收留了他,卻也把他隔離開來。
輕咳一聲,何慶恆撐著桌子起身:「現在這時候能有個地方給我棲身已是感激,哪裡還有我挑剔的份,帶路吧。」
果如小硯所說,門幾乎和牆合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那是門,進去後,瞧那房子的布局就是一普通宅子,有正房有廂房,非常齊備。
「你們就住這裡吧。」小硯推開一間房,裡邊的家具不多,床上就剩一塊木板,其他什麼都沒有。
「被子等物什都在柜子里,其他的看看還缺什麼,每個柜子找找應該能找得差不多,缺什麼和我說,我給你們找。」
「太謝謝你了,等我主子消了氣願意回家了,到時一定好好謝你。」
「那感情好,我等著。」小硯咧嘴一笑:「對了,我提醒一句,後院是我老爺的住處,你們不要走錯了,還有,外邊若是有人敲門不要理,我來應對。」
「放心,我們什麼都不管,不過吃的東西……」錢風看向主子。
何慶恆拿出一張百兩銀票遞過去:「吃的喝的全從這裡出。」
小硯接過銀票一看,笑了:「怪不得吳三叫您財神爺,真是財神爺,那我就替我家老爺收了,吃的喝的我們現在也拿不出太好的,財神爺見諒。」
何慶恆點點頭,指著床示意錢風趕緊做事。
錢風連忙去翻柜子,小硯小心的將銀票折起來收好過去幫忙。
魚已入網。
譚文佩在花盆前看著盛放的花朵已有片刻,去年趙堅簪花離開至今細算起來明明也不過年余,卻好像已經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大皖都差點變天。
幸好,快結束了。
小硯回來,不由分說就扶著他回屋:「暑氣重,您也不知道避避。」
「心情好,其他事就忘了。」譚文佩笑:「安頓好了?」
「恩,到手心裡了,跑不了。」小硯反手關上門:「您看看有什麼東西需要收拾的,天一黑就送您換個地方。」
「不必。」
小硯皺眉:「譚老,您留在這裡太危險了,何慶博未必就查不到這裡。」
「我走了才可疑。」譚文佩笑著搖搖頭:「誰不知道我譚老兒在京城生在京城長在京城老,想要安我個罪名他們都不知道從哪裡安起。他們要真能找到這裡來,我就坦白我是做了個中人,就衝著中人的名聲他們也不會輕易動我,有野心做皇位的人也是要考慮民心的,更何況以我對祝將軍的了解,他們可未必還會給太尉大人多少時間。」
「主子有交待,一定不能讓您涉險,不然對祝將軍無法交待。」
譚文佩拍了拍小硯的手臂:「放心,現在哪裡都不如在書館裡呆著安全,我也想好好活著看看經戰場洗鍊的祝將軍如今是何模樣。」
小硯權衡過後不再多說,玲瓏閣的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更何況他們留在京城如履薄冰這許久,早就能獨當一面。
「吳三他們辦其他事不行,這事能辦得利索,你們多留意,及時給秋公子暗號。」
「這事外邊的兄弟在跟,您放心。」
譚文佩長出一口氣,一百步已經走了九十九,就差最後一步了,只要把這一步走好,京城這城門就該開了。
如今的京城人心惶惶,封城之下什麼都做不了,所有人都格外的無所事事,這種情況下消息的傳播就更快了,換一把米一把菜都免不了因著太尉大人弒父這個大消息說上幾句,心裡的隱憂就更重了,連親生父親都能殺的人要是當了皇帝,那不得是個暴君啊?
皇帝要是個暴君,百姓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第647章 大局已成
百姓都如此想,官員更覺得項上人頭不穩,想法就更多了,私底下碰面的不知凡幾。
等何慶博得到消息時已經晚了,他匆匆趕回家,看到床上身體都硬了的老父親和不見蹤影的何慶恆時,他哪還會不知知自己被算計了。
青黛走過來道:「被震碎了內腑。」
「武林中人的手段?」
「沒錯,但是這掌法我不曾見過。」青黛好看的眉眼輕輕皺著,我見猶憐,而正是這樣一個我見猶憐的人卻是何慶博如今最倚重的人。
「你曾說過,京城中已經被清洗了無數遍,不可能還有武林中人藏身。」何慶恆面沉如水的看著她:「那你告訴我,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確實如此,所有武林幫派在京城的堂口全都挑了,明樁暗樁一個不留,連乞丐都全被趕出京城。」青黛抬頭:「大人是在責備青黛辦事不利嗎?」
何慶恆並不接這茬:「你說這武林中人的手段,你又說外邊清理乾淨了,那這事是何人所為?」
青黛眉頭又皺:「大人懷疑我手下出了內鬼?」
「無論是不是,你都得給我個交待。」
何慶恆最後再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轉身出屋,陽光照在身上,他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從他記事伊始,到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他如今離龍椅只差一步,他從沒有一刻有現在這般輕鬆,就好像壓在他頭上的那座山終於被他移開了,天底下再沒有誰能凌架於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