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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話三皇子卻說不得,怎麼著這江山也是他家的,他說了點他能說的。
「二哥之前來找過我。」
祝長樂看向三皇子。
「在去見將軍之前。」三皇子到底還是說了出來,「二哥說將軍在戰場上有極敏銳的嗅覺,如果你突然做了什麼決定是我一時想不明白的,讓身為監軍的我不要多想支持你的決定,就算其他人都反對,也讓我務必支持你。」
祝長樂低頭摳著桌子邊邊,瓮聲瓮氣的問:「還說什麼了嗎?」
「二哥說……」三皇子雙手攏進衣袖裡交握著不知不覺的用力握緊:「二哥說父皇有祝大人這樣的忠臣,我也可以有。」
「他哄你的。」祝長樂笑著哼哼:「我才不會像我爹一樣做一輩子的官,累都累死,而且一個有大功的大將軍要是一直手握重權又哪裡會是好事。」
現在如果誰告訴他祝長樂從小被祝家父子教導朝堂之事三皇子都不會意外,一句話數層意思,且全在明面上,你想聽到的承諾這句話里都有,如果不是從小教導怎麼做到小小年紀就這般明白通透?可她卻又如此坦蕩,完全不像官場中人一樣藏著掖著,敞亮得讓人放心。
「二哥的話我信。」
祝長樂再次哼哼兩聲,好歹想起來眼前這位是什麼身份,沒有說出更鍛鍊人膽量的話來。
「對了,殿下得閒多寫信給君上,看看能不能從回信中看出點什麼來。」
「西廉軍的情況不能說吧?」
「最好不說,不一定被誰看了去。」
三皇子點頭,「那我就向父皇請教問題,有些疑惑在心裡許多年,近來有些感悟。」
這就是這對君臣父子的事了,祝長樂傻了才接話,聽著外邊的腳步聲她正好歇了話頭。
「將軍。」朱校尉快步進來稟報,「西蒙來了使者。」
兩人對望一眼,祝長樂問:「來了多少人?什麼架勢?如今人在哪裡?」
「來了一支十二人的隊伍,什麼都沒帶,人被前軍攔著了,沒讓接近營地。」
祝長樂站起身來摸著下巴踱步,略一沉吟道:「當成細作抓起來,先關押到哪個空的營帳里,問問前軍彭將軍平素他們怎麼對待細作的,這次也這麼對待,審問上刑都悠著點來,別死人,也別太頻繁,主要是拖時間。」
朱校尉也不問為什麼,退下去傳話。
三皇子順著她這些話想了想,問:「將軍是打算不認到底?」
「對,來傳旨的都被我當成假的送了回去,自是要不認到底,西蒙的人前來不外乎是來說談和之事,既然我之前不知,抓到西蒙之人自然是先當成細作對待,至於之後……先拖個十天八天的再說。」
「十天之後確定他們不是細作,將軍準備如何做?」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是沒錯,首先我沒斬,只是對方來得突然被我軍當成細作抓起來了,既然不是細作,是來談和的,我自然是要見上一見,聽聽他們的條件,那條件不可能對大皖有利,我再將人轟走了誰還能說我不對?」
祝長樂笑得小狐狸一般,「若是非要拿之前對他們上刑說事,不是還關著他們幾千俘虜嗎?正好,可以把這事談一談,把我們那兩百戰士換回來,幾千換兩百是不可能的,白送他們一百個當補償,其他的拿糧食來換,不然我就全殺了,養不活了。」
三皇子拱手,「將軍急智,佩服。」
「小事,相處久了你就知道我急智多的是。」
第388章 我是忠臣
一樁接一樁的事全壓到了祝長樂肩上,讓她沒有個輕閒的時候。
好在從踏入朝堂的第一天起她就不輕鬆,早就適應了,並且非常自然的將事情往身邊的人身上安排,只要是合適的事,她都敢往三皇子身上推。
大家也都習慣了她的行事,不和她掰扯什麼應該不應該,能替她分擔的都分擔了去,這麼做看似是分權,實則是收盡人心,尤其是對各位將領來說更是如此。
程老將軍素來一言堂,吳信懷更是把權力全抓在手裡,祝將軍這麼利索的放權讓他們意外之餘又興奮,畢竟誰又想做提線木偶呢?
彭司來得飛快,「將軍,他們應該真是來談和的。」
「他們是細作。」祝長樂屈指敲了敲桌面告訴他,「十天內,他們是細作,十天後他們才是使者。」
彭司明白過來,「是,末將糊塗了,他們是細作。」
祝長樂滿意的點頭,「上手的時候注意點,別來重的。」
「末將明白。」彭司已經差不多明白了將軍的意思,這必然和朝中有人要談和有關,可若朝中一定要談……
彭司心中不無隱憂,為將者若在這等事上和朝堂掰腕子,要麼會被朝中那些人背後捅了刀子,要麼將軍擁兵自重,哪個結果都不能說好,哪個也都不是他想見到的。
「彭將軍只管照我說的去做,雷霆千鈞也就那麼回事。」祝長樂摸著酒囊神情灑脫,「我們有多忌憚朝堂,朝堂就有多忌憚我們,做任何決定都會慎之又慎,所有那些不那麼慎重的必是包含禍心,他都有禍心了我還能聽他的?殿下您說是不是?」
三皇子苦笑,這話他要如何接才好?總不能說她說得對,可要說她不對,又哪句都有道理。
祝長樂嘿嘿笑,「殿下放心,我是忠臣,和我爹一樣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