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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抿了抿嘴,他也做不了主。
何慶博志得意滿的在眾人拱衛下離開,在他身後眾臣面面相覷,西廉軍已經打到朵爾鎮並不是秘密,這也是越來越多朝臣告病不來上朝的原因,可是怎麼何太尉看起來並不擔心?莫非他還有別的暗招?
何慶博確實是不太擔心,在他看來真正的戰爭才開始,雖然之前沒能讓祝長樂損兵折將,但是朵爾鎮有極為了解西廉軍的程昱在,祝長樂還想長驅直入是做夢。
至於程昱是不是敢耍什麼花樣他是半點不擔心,要是京城這一族人全沒了他程昱可就絕族了,他如果再年輕個十歲八歲的說不定還可能再有個後,可都這把年紀了,回京這幾年都沒點動靜,他也不信現在倒是能鐵樹開花。再加上程家如今幾個人在朝中任職,他沒得選擇,只能和自己綁在一起。
只要程昱鐵了心打這一仗,祝長樂要破城就難了,不折上一半的人休想將朵爾鎮奪下來,壓下朵爾鎮之後在前面等著她的不但有前府軍殘軍,還有南襲軍兩萬精兵,再惡戰一場,西廉軍就剩不下多少人了,還想要再攻城京城的門,呵,做夢!
若能重挫西廉軍,他之後的路就可一路平趟。越想何慶博越志得意滿,臉上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
「大人。」親信等了已經有一會了,終於等到散朝老爺出來,他快步迎上來低聲附耳說了幾句。
笑容僵在臉上,何慶博看向親信無聲的再次確認。
親信點點頭。
何慶博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回頭看向皇宮,看向那層層疊疊的屋頂,心潮起伏難以平靜。
「大人……」
何慶博收回視線快步往家趕,正堂內背對著他的人背影陌生又熟悉,他撩起衣擺跪倒在地:「父親受苦了,都是兒子的錯。」
背手而立的人慢慢轉過身來,正是何勁松。
他垂下視線看向伏地的兒子,撐著椅子扶手坐下,慢悠悠的問:「我們父子有幾年未見了?」
先問話,而不是叫他起身,何慶博知道父親這是惱了,還惱得不輕,因此回話越發恭敬:「有四年了。」
「你貴人事忙,四年前還是我來了京城一趟才見著面。」
「兒子不孝。」
何勁松唇角揚起嘲諷的弧度,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我被抓後祝長樂他們刻意放出了消息,想來你早就知道我被抓之事。」
「……是。」
「那我便問問,知道我被抓後,你做了什麼?」
「兒子知道父親惱怒,但是兒子還是只能說,兒子無能,什麼都做不了。」
何慶博抬起頭來看向老了許多了父親:「西廉軍明明是支被我養廢了的敗軍,可短短時間被祝長樂帶成數戰數勝的大勝之師,兒子留在西廉軍的暗棋完全聯繫不上,不知是被清理了還是倒戈了,只知西廉軍厲害,對她如何厲害卻一無所知。知道父親落到祝長樂手裡,兒子和幕僚想過許多法子,發現西廉軍水潑不進,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你設局要動黃金堰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在其中,很可能會淹死在那裡?」
「祝長樂千方百計抓了您,定然不會讓您有事。」
「你設局讓馬生亂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會成為馬蹄下的亡魂?」
「兒子相信祝長樂一定不會讓您有事。」
如此狡辯啊,何勁松幾乎要笑出聲來,分明是想讓自己就死在那些個意外里,這個被他養出毒性的兒子開始反噬他這個老父親了。
不過既然讓自己活下來了,那他怕是要失望了。
「現在,你打算如何安置為父?」
「父親這麼說兒子惶恐。」何慶博伏倒在地,也掩住了此時臉上的神情,「父親想在哪裡就在哪裡,兒子聽您安排。」
「聽我安排?」
「……是。」何慶博提著心應下,卻沒聽到父親提怎樣的要求,只是道:「那我們就住在你的太尉府了。」
何慶博抬頭:「您說的我們是指……」
「秋離抓了家族多少人就放了多少人,我們,自然是指族人。」
「父親,您不覺得秋離此舉可疑嗎?親自出手抓了您,又放了您,還把其他人都放了,這一抓一放,他們得到什麼了?」
何勁松似笑非笑:「這事在你心裡比我安全回來還重要?」
「兒子萬萬不敢如此想,只是心下疑惑,總覺得他們別有用心。」何慶博眉頭緊皺:「我和秋離沒正面交鋒過,但是從對他的了解來看他極擅算計人心,兒子擔心他是想挑撥我們父子。」
「我豈會對他毫無防備。」在何慶博身後做了這麼多年的大腦,何勁松豈會這點都想不到,他甚至知道秋離就等著他們父子生嫌隙。可知道歸知道,明白了兒子心裡在打什麼主意,甚至有意要借他人之手要他的命,他就不可能沒有嫌隙。
既然都清楚這是秋離的計謀,再有嫌隙他也不會中計。
扶著扶手起身,何勁松起身往外走去,從始至終沒叫兒子起身。
何慶博垂著視線,聽著腳步聲遠離了才站起來,看著正面那一幅畫很久,很久。
第614章 公心私心
西廉軍營地又是另一番景象。
「傳令,升帳。」祝長樂正了正盔甲,銳氣盡顯。
各軍都在等著,人很快到齊,連三皇子都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