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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些,秋離倒了兩杯酒。
閣主端起酒杯似調似侃,「你這是借酒思人了,還是願意陪為娘的喝上一杯?」
「都可。」秋離舉了舉杯,一飲而盡。
閣主哼笑一聲,微一仰頭美酒入喉,頭疼都沖走了一些。
秋離給兩個空杯滿上。
「當年鍾凝眉和胡斐退婚表面上看是因為溫仙姑的介入,她傷心之下才堅持要退婚,實則鍾凝眉壓根沒想成婚,聽說未婚夫有了心愛之人非常有成人之美的打算成全。但是這男人就是這麼怪,你要纏著死活不放他百般嫌棄,你真打定主意不要他了他卻又不願意放手了,真就和溫仙姑斷得乾乾淨淨,負荊請罪想求得鍾凝眉原諒,鍾凝眉卻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從那之後再不見他,三人至今各據一方,都未婚嫁。」
閣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八卦一說,頭都覺得沒那麼疼了。
秋離又給他娘滿上,誰能想到對誰都冷冷淡淡拒絕讓人接近的人最喜八卦,以前是自己玩,後來乾脆弄個玲瓏閣,聽八卦聽個過癮。
「我懷疑宋家滅門是她乾的。」
秋離抬頭,「您有證據?」
「沒有。」閣主回得乾脆,「這只是我的推測,就她那性子我要敢去查,我怕她將我玲瓏閣給端了。」
這倒確實是,秋離點頭,江湖中人總會有些奇奇怪怪的綽號,卻也能從那些綽號中分出來個表面的正邪,比如某某仙子某某大俠,這多半是個名門正派出身,要是某某魔女某某魔頭,那行事多半就沒那麼規矩,正派編個由頭收拾起來也順手。
鍾凝眉是後者。
沒人知道她師承何人,神出鬼沒,性情陰晴不定,凡是招惹上她的沒幾個有好結果,也曾有人聯手,但最終是她活著,其他人不知所蹤,時間長了,她魔頭的名聲和她的功力一樣越來越大,也就越加無人敢惹,多年來穩座第一魔頭的位置,便是後來歸隱也沒人敢去借她的勢成名,畢竟她歸隱的時候也不過三十左右,正是當打之年。
「不敢查她,我就查了查她殺的那些人,發現了一個挺有意思的事。」閣主撐著頭笑,那笑容看起來竟然有點兒甜,「那些人都和宋家關係不錯,而宋家,和當年的鐘家是世交。」
而鍾凝眉姓鍾,別人若要報仇有可能改名換姓,鍾凝眉不會,她敢貼著你的臉告訴你,她就是鍾家遺孤。
「鍾凝眉這人很有意思,說她是個魔頭吧,一旦她動手了必然沒命,也確實是個行事乖張的魔頭,但細細去查就會發現她其實殺的人也就那些,她不理會的人就算當著她的面罵她也不會多閉一下眼,我當年還想和她做朋友來著,沒成。」
「嫌您嘴碎。」
「沒多久遇上你爹了。」閣主突然就覺得這話題沒了意思,當即翻臉,「你這看上的到底是祝長樂還是鍾凝眉?」
秋離只當沒聽到她這話,「鍾凝眉練的什麼功法?」
「我要知道她練的功法是什麼就知道她師父是誰了。」
「長樂說她師父在閉關。」
「這有什麼……閉關?」閣主坐直身體,再不見半點懶散,眉頭微蹙的樣子好看極了。
秋離看她這神情心道果然,「您知道她練的什麼功夫。」
「她最清楚不能再繼續練了。」
心裡隱隱的不對勁有了答案,秋離站起身來,「長樂讓我去她師父送個信,明日我便走了。」
閣主沒有留他,也沒有什麼交待,母子倆慣來如此,彼此都很習慣。
只是在秋離走後,閣主的眉頭很久都沒有散開,以鍾凝眉的性子,當不會害自己唯一的徒兒。
第142章 恩怨歸一
偌大的玲瓏閣共有五層,常人只允許進入一二層。
秋離抬頭看向那個實在有點太過招眼的招牌,腳尖點地,在三樓突出來的塔尖借力躍至五層。
門無風自開。
秋離進屋,走到一頭白髮左手和右手下棋的老人對面坐下,接過白子的棋簍子陪他下起來。
老人看他一眼,閒閒道:「說話好,還是不說話好?」
「無甚區別。」
「哦?」
「不說話也影響不了什麼,就比如現在,不說話也無妨。」
老人扔了顆黑子到他身上,「壞了我下棋的興致。」
秋離放下棋簍自在的往後一靠,比起那個大得能讓人迷路的宅子,從小到大他在這裡呆得時間要多得多。
「明兒我離開一段時間。」
「不是才回來?」老人起身淨了手,拿出茶具往徒孫面前一推。
被粗茶淡飯招待了一段時間,秋離也實在想念師祖這裡的好茶,也起身去淨了手準備沏上一壺好茶犒勞犒勞自己。
「去鍾凝眉那一趟。」
老人的眼神從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移到他臉上,「你什麼時候和她有牽扯了?」
「有何不可?」
老人眯起眼打量這小子,「想從我這套什麼話?」
「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說也無妨,我不過是去幫朋友送個信,不是去和她打架。」秋離認真的泡茶,完全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那也要你打得過。」老人毫不客氣的打擊了一句,「出去一趟還交著朋友了?男的女的?」
秋離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我娘都讓人告訴您我能說話了,還會瞞著您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