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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長樂在心裡偷偷嫌棄他龜毛,不就是手指伸進支蘸了點水嘛,她喝得下。
「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你安生睡,明日一早我們再上山。」
「好。」
秋離摸了摸她的臉起身離開,祝長樂抱著被子跳到床上打了個滾,肚子好像都舒服些了。
次日這雨卻還是下得歡,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秋離按住穿雨披的人:「我去就行了。」
昨夜前去探路的人在外圍發現了不少蹤跡,怕打草驚蛇,他們悄悄折返了,這已經證明祝長望的推斷十有**錯不了。
祝長樂搖搖頭:「光是聽人說不夠,我得去看看,不然心裡沒底。」
秋離聞言不再勸,幫著她把雨披穿好,長樂從來也不是擔不起風雨的閨閣小姐。
同去的還有蔡濱、胡斐和鳳尾、抱歲兩位姑姑,秋離又安排了玲瓏閣的屬下沿路部署,隨時準備應對意外情況。
此時天剛蒙蒙亮,雖不必早朝了,可君臣都習慣了早起,祝茂年了解皇上的作息習慣,早早就起身過去請安,出了帳篷正見著離開的一行,他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好一會才繼續往前。
朝恩接過雨傘笑著低聲道:「祝大人今日可晚了些,剛皇上都問了。」
「耽誤了。」
「豐景來了?」
祝茂年忙進了帳,「臣來晚了。」
免了他的禮,皇上抬頭看他衣擺濕著,道:「雨是大了些。」
「是。」祝茂年頓了頓,又道:「剛才臣見著長樂他們似是出營了。」
「天還未亮那孩子就讓人和朝恩說過出營之事,放心,她如今該懂的都懂,並且做得沒有半點紕漏。要不是知道她心野得很,對當官完全不感興趣,朕都想讓她在朝中呆上幾年,就她那性子,說不得文官都要被她搓磨得有模有樣,武將現在朕是不缺了,缺好用的文臣哪!」
祝茂年也就放下心來,行軍途中主帥若無故離營是要被治罪的,更何況皇上還在營中,不過這話他是不能應的:「皇上您太高看她了,真讓她留在朝中,是不是能搓磨臣子先不說,會在大殿上打人是真的。」
皇帝摸著鬍子想了想那場景,「朕還挺期待。」
見祝茂年一臉不知說什麼的神情,皇帝大笑,「怎麼,她離營未和你說?」
「現在什麼事臣都是從皇上您這裡聽聞,他們哪個也沒想著要告知臣。」
「做得好,朕回頭就獎勵他們兄妹。」皇上笑容更甚:「不過這事你恐怕從朕這裡也得不著什麼准信,長樂只說她需要去驗證長望的一些推斷,關係重大,沒有確定之前不敢輕言,朕也只能等著。」
祝茂年眉頭微皺:「長望的推斷多半錯不了,若連長樂都說關係重大,恐怕不會是小事,難怪這麼大的雨也出去了。」
「是啊,這麼大的雨。」
祝茂年忙起身告罪:「皇上恕罪,臣沒有別的意思,若真是大事,莫說下雨,下冰雹都是要去的。」
「起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皇帝指著下首的凳子示意他坐:「朕的千里馬是有本事,但是朕也沒忘了她是個姑娘家,你當爹的心疼有什麼錯,朕都心疼,這一年風裡來雨里去的,聽老三說三九寒天的時候她沒少吃苦頭,朕都記著了。」
「皇上恕罪,臣,是有些心疼。」祝茂年不能說女兒家那些事,昨晚夫人蒙被子裡哭的時候他都得忍著心疼安慰,只是剛才見她冒著風雨都得外出心裡實在難受,現在再聽皇上提起三九寒天時她受的那些罪,這心疼就有些忍不住了,平日收斂得極好的情緒決堤。
「皇上您沒見過以前的長樂,小太陽一樣的,淘氣的時候讓人恨不得打她一頓,可還打不到,她往屋頂上一躍這其他人也上不去,等架好梯子吧,她又跑別地兒去了,可貼心的時候也是真的貼心。外人都說御史大夫府規矩森嚴,但是只要長樂在家哪哪都是歡快的,連家裡的下人也都喜歡她。有她在,朝中再多糟心的事臣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辦法總是會有的。」
祝茂年強自笑了笑:「可您看看現在的長樂,怕給家裡招禍,怕落下話柄被人拿捏住攻訐臣,怕臣難做……她現在都規矩得不像她了,以前最不屑動腦去想的事現在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臣,臣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做到這個地步的,對比下來臣就太沒用了,非但護不住她,還需要她相護。」
皇帝嘆了口氣,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女如此,是你的福氣,有你為父,也是長樂的福氣,別輕賤了自己。」
「是臣有福。」
「朕有祝家如此忠心的臣子,也是朕的福氣。」皇帝笑:「朝恩,給祝大人添副碗筷。」
「是。」
第580章 回以一親
清早的黃金堰煙霧繚繞,如同仙境,美是美了,卻也阻礙了視線。
祝長樂一行越加小心翼翼,每個人之間拉了一個安全距離,蔡濱在前,胡斐斷後,遇險時既能及時救援,也能最大程度的不被人一網打盡。
蔡濱突然返回,二話不說拉著長樂就往後退離,其他人立刻跟上。
走出有些距離,蔡濱才停下低聲告知:「前邊林子裡有埋伏。」
「埋伏?看到人了?」
蔡濱略一沉吟:「也有可能是示警用,我沒看到人,裡邊沒進去不知道部署了些什麼,外邊我看到離地兩寸的地方設了繩索,那繩索的顏色和泥土很像,又有落葉掩護,若非我曾經見識過估計也發現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