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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長望和祝長寧跟出來齊齊行禮,女眷則沒有露面。
秋離多看了祝茂年幾眼,拱手回了一禮。
「爹,他嗓子受了傷不方便說話,咱們江湖兒女不來這些虛禮,回頭我會好好和他道謝的,秋離你說是不是?」
秋離很給面子的點頭。
「嘿嘿。」祝長樂推著她爹迴轉,「這裡我來,您去安撫娘和祖母吧。」
祝茂年眼神掃過女兒身上的傷口和血漬,將心口梗著的那口氣吞咽下去,順著她的力道回屋。
有些事,只是張嘴說一說太輕了。
第23章 互相套路
哄了家人幾句,祝長樂蹦跳著出來引著秋離去堂屋,經過鳳姑身邊的時候和她耳語了幾句。
等他們在屋裡坐定,鳳姑拿著幾壇酒進來,放桌上又轉身離開。
拍了封泥,想起什麼祝長樂問,「你的嗓子能喝嗎?不能喝也沒關係,一會吃飯。」
秋離挑眉,一時不知該說這是太客氣了還是太不客氣了,不過如此行事卻也著實爽利,平日裡這般做派在男兒身上多見,女子多半還是會端著些,這位倒是半點不端著。
他伸出手,用行動說話。
祝長樂彎了眼睛,倒了一杯放到他手邊,又給自己和腚腚倒滿,舉杯道,「多謝的話就不說了,算我祝長樂欠你一個人情,將來還你。」
秋離舉杯和她碰了碰,看她一仰脖子喝光了也喝得半滴不剩,和痛快人相處總是容易被帶動。
「上次見你是在京城,你是從那過來的嗎?」祝長樂邊斟酒邊問。
秋離點點頭。
「我這拖家帶口的才這麼慢,你一個人怎麼也這麼慢吞吞。」
秋離沒有動作,祝長樂顯然也沒有要一個什麼答案,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又是一飲而盡,她有點兒渴了。
喝了兩杯還是不解渴,她踢了踢腚腚,「去找點熱水來。」
腚腚往後一躺不理她,這秋離什麼底子都沒摸清楚,他哪能離開,「我身上痛,等鳳姑來了讓她去。」
看他身上的傷口確實比自己多,祝長樂也就不堅持了,取笑道,「叫你學藝不精,太不扛揍了。」
腚腚都懶得理這白眼狼,看著屋頂想事情,秋離這名兒他是不是在哪裡聽過?身手好,長得也不賴,嗓子受過傷,怎麼看著都是很好認的,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來年輕一代里有這麼一號人物。
祝長樂才不想這個,她交朋友從不看對方什麼背景,天天吃齋念佛的老和尚還是她的忘年交呢!秋離不能說話沒關係,海島上那兩年,她和一群野猴兒不也聊得火熱,好歹這秋離還能點頭搖頭的回應她,夠了夠了。
「你是恰好趕上了嗎?」
搖頭。
「那你是特意趕過來的?」
點頭。
「這麼說的話那你就是趕來相助的呀。」
搖頭。
「是有人請你來的嗎?」
秋離喝了口酒,邊稍微想了想這個問題,好像也算是,於是他點頭。
祝長樂也低頭喝酒,是有人找他幫忙,他特意過來相助的,從之前的交流中也知道那人不是小瓶蓋,那會是誰?從認識的人里扒拉里一陣,可疑的多了去了,細一想又覺得誰都不可能,畢竟沒人知道她是官家小姐,也沒人知道她爹的貶官之路會被追殺,除了小瓶蓋她想不到其他人了。
算了不想了,該她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祝長樂喜滋滋的端起酒杯和秋離碰杯,不論是誰請來的這都是大腿,得抱好了!等她趟過了這一關肯定報恩,要是她不行不還有師父嘛,嘿嘿。
秋離被她寫在臉上的算計逗得又喝了一杯,之前倒是沒留意鍾凝眉的徒兒是祝家么女,誰能想到祝茂年那麼個端方講規矩的人竟會允許女兒跟著武林中人習武,在那些朝官眼裡武林中人粗魯無知,也就能噹噹打手。
比如這次。
他敲了敲桌子引起祝長樂注意,沾了酒水在桌子上寫道:「有何異處?」
「追殺嗎?」看他點頭祝長樂想了想,「我看著都挺正常的,既然是要我們一家人的命怎麼做都正常。」
秋離沾酒水又寫,「正常?」
祝長樂把玩著酒杯道:「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一開始我也挺意外會有武林中人插手進來,畢竟有誓約在前,可轉頭一想又覺得沒什麼了,人多有忘性啊,昨天的事今天還忘呢,七十年前的一道誓言還想讓他們記上幾百上千年?做夢去吧。」
說完祝長樂又笑了,鬼鬼祟祟的湊近秋離道:「看他們那熟練勁這誓言說不定早就破了,把人全殺了不就沒人知道了嘛。」
秋離挑眉,真巧,他也這麼想的。
「回頭等到地頭了我爹娘他們都安穩了我去玲瓏閣買消息去,追殺姑奶奶的一個都別想跑。」
祝長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到一半反射性的想起娘的獅子吼頓了頓還是倔強的伸完了,明知道娘肯定不在還是心虛的看了門口一眼。
完了,祝長樂扁嘴,她都快被她娘管出病來了。
秋離看她那自在樣挑了挑眉,他有點好奇祝家是怎麼和她相處的了,這祝長樂實在是……有些野性兒。
鳳姑提著一個籃子進來,掀了上邊遮著的布端出一盤肉和一個明顯是裝著湯的罐子,「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