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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傳言被太尉府之威鎮住,明面上再無人談起,然而傳言的威力從來也不在明面上,而是它深入人心。
到了第三日,西廉軍攻勢漸弱的消息送到了何慶博手裡,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讓他更覺得自己要成事已是指日成待,哪怕是下人來報仍沒能找到何慶恆也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到得第五日,西廉軍已經無法靠近護城河,何慶博大笑:「西廉軍人都快死光了,她祝長樂再厲害又能如何。」
幕僚也是興奮至極,很快,很快他們就將盡享榮華富貴,而將來史書上也必將有他們的一筆,竊國又如何,記錄史書的那支筆握在帝王手裡,帝王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大人,曾將軍派人來報。」周嶺領著人快步進來。
「大人,西廉軍士氣大降,皇,先皇上親自上陣擊鼓鼓舞士氣。」
「哈?哈哈哈!皇帝親自上陣擊鼓?他不怕死了?哈哈哈!就他那力氣,他能擊幾下哈哈哈哈!」
何慶博笑得彎下腰去,「他們一路從西邊打過來,程昱都死在他們手下,他們不是自認不敗嗎?哈哈哈,現在不還是敗在我手下!」
「大人,他們已經窮途末路,無計可施了!」幕僚道:「祝長樂擅使奇兵,可京城的地勢以及防禦,她再多想法也沒用,行不通!」
「哈哈哈!不能親眼看到霍正康氣急敗壞的樣子實在太遺憾了……」何慶博突然站了起來:「周嶺,拿本官的盔甲來,本官跪了他這麼多年,也要嘗嘗從高處看他是什麼滋味!」
「大人,萬萬不可。」幕僚忙攔阻:「城牆上太過危險,您不能以身犯險!」
「我不能?你說我不能?」何慶博斜他一眼:「本官要做的事,誰敢反對?」
幕僚還要再說,旁邊那人連忙接住他,大人還沒從老太爺的陰影下走出來,再攔會沒命的。
周嶺見狀趕緊領命去拿盔甲。
這盔甲何慶博還是第一次穿,又重又硬,穿上身難受極了,可只要一想到馬上能見到霍正康他就興奮的忍了下來。
周嶺一板一眼的將盔甲穿好,又有他人過來重重檢查。
「周嶺,你去傳我的話,讓青黛帶幾個高手隨我前去。」
「是。」
青黛帶著三個人來得很快,一來她就想攔,可不等她開口何慶博就道:「若要勸本官那你就留下。」
青黛一滯,只得將話咽了回去,她看出來了,這時候的太尉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看她識趣,何慶博這才滿意了,拍了拍她的手臂道:「走,隨本官去見見丟了江山的先皇帝。」
曾向呈萬沒想到太尉會來,忙迎上來道:「大人您怎麼來了,這裡太危險了。」
「皇帝在擊鼓?」
「對。」說到曾向呈也笑了:「不過他沒什麼力氣,敲幾下就得歇,得有人敲另一面鼓才能讓鼓聲不斷了。」
「哈哈哈,曾將軍倒見著了樂子,本官可還沒有。」何慶博一臉迫不及待:「快帶路。」
曾向呈多少也了解這位大人一些,知道攔不住他索性不攔:「在瓮城上才能看到。」
「那就去瓮城。」
有護城河隔著,西廉軍如今的攻勢又遠非前幾日可比,根本沒能壓近護城河,曾向呈倒也沒那麼擔心,這個距離,就是重型弓都到不了。
「在哪裡?」躲在垛牆後,何慶博從上懸眼往外看。
「中間靠左的地方,很好找,他周圍有一圈人保護。」
「果然還是怕死。」何慶博往他說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在擊鼓的人,並且因為他站得高,圍著的人並沒能遮擋他的視線。
可惜,還是遠了些。
何慶博有些不甘心,自己如今如此威風,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如此落魄,若不能被他看到,那未免太過遺憾。
「喇叭呢?」
喇叭是軍中常用之物,曾向呈讓親兵把一個木製的喇叭遞過來,何慶博試了試,聲音是聚攏了些。
「霍正康何在。」
戰鼓聲停了,隱約間,何慶博看到那人好像往這裡看來,他笑了,再次道:「久未見面,倒是我站得高些了,慚愧慚愧。」
皇帝臉色沉了又沉,他把棒槌扔給身邊的人就要上前,護衛忙攔住他。
祝長樂從另一側打馬上前來,半點不客氣運起內氣就將話送了過去:「太尉大人可要站穩了,要是摔下來可不止是疼那麼簡單,要命的。」
「祝將軍話倒是說得硬氣,可是怎麼攻京城近十日了還是沒能打進城來要我的命呢?」何慶博話中帶笑,看起來心情好極了:「久聞祝將軍戰無不勝,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祝長樂似是被氣到了,躍身下馬沒有回話。
何慶博更得意了,話又衝著皇帝去了:「霍正康,當日你棄京城而去,今日被攔在京城外的感覺如何?」
皇帝推開攔他的人往前走去,祝長樂立刻從身後之人手裡接了千機傘撐開,又遞了個經過大哥改造的喇叭給皇上。
皇帝和她對視一眼,拿起喇叭道:「何卿站在高處感覺如何。」
何慶博大笑:「非常好,特別好!成王敗寇,霍正康,你輸了。」
「何卿這個定論未免下得太早了些,現在還說不好是誰笑到最後。」
「死鴨子嘴硬,你手裡就一個西廉軍,強攻這些天還能剩下多少人,而我京城消耗有限,就算再撐上三五個月都不成問題,你西廉軍不要說三五個月,三五日恐怕都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