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水路能不能走?」
三人圍著一張地圖席地而坐,說著要吃好喝好什麼事都不再管的祝長樂問。她也沒忘把秋離拽上,並且非常貼心的在他手邊放了紙筆。雖然不知道這人什麼來路,但是有一點她很肯定:這人厲害!
「能,但是到不了雲北。」藍萍在地圖上比劃,「這個路線只有一條支河,為防水寇,固安縣改了流向。」
祝長樂瞠目,「改了流向?挖一條河道?」
「差不多。」
「他們要是面對水寇有這勁,何愁打不過……」
祝長樂喃喃自語,她不太能理解這種做法,水寇再厲害也有限,多組織些青壯拿上長茅往河邊上一站,水寇不也得怵?竟然寧願河流改道也要當縮頭烏龜,回頭她得問問干下這事的是誰,等她有時間了要去他腦門上貼三個字:膽小鬼。
腚腚也是頭一次聽說這事,「那這雲北不就是被自己人在背後捅了一刀?」
這個問題都不用人回答,太明顯了,雲北人有多憋屈有多恨,難以想像。
祝長樂看向在在她看來什麼都知道的秋離,「兩縣打架嗎?要我是雲北縣的人,他們敢挖條河改道我就敢挖條河灌到他們家裡去,讓水寇順風順水的打秋風,大家同是大皖人,有難同當才夠意思。」
秋離在紙上寫道:打,關係極差。
「打才對,以後我帶他們打。」本來雲北在祝長樂心裡不過就是個暫棲之地,她爹和她哥不會一直留在這的。現在被這麼一激她頓時有種自己地盤上的人被欺負了的感覺。
這怎麼行,必須找回場子!
藍萍把話題扭回去,「水路兩天。」
「節省了一天?」
「不止,兩天差點吧。」藍萍看向她,「確定走水路的話我讓人備船。」
「不確定。」祝長樂起身,「這事我沒底,走,去問問大哥。」
祝長望住在隔壁,秋離以為沒他什麼事了,走出門打算回自己房間就聽到祝長樂道:「走錯了秋離。」
「……」秋離回頭看她,這種事就不需要他了吧。
這時候祝長樂好像半點兒不和他心有靈犀了,停下來朝他招手,嘴裡還一個勁的喊,「這邊這邊。」
秋離摩挲了下扇柄走過去。
祝長望此時正和父親說著什麼,聽到外邊的動靜就停了話頭,父子倆對望一眼都無奈又好笑,秋離怎可能是走錯,人家分明是不打算和她摻和。
「我都快要以為她和秋離認識很久了。」
祝茂年深以為然,在長樂眼裡,大概凡是有過照面的都是朋友。
「大哥,可以進來嗎?」
「不急著做決斷,再看看。」祝茂年起身過去拉開門,祝長樂看到她爹一臉意外,踮起腳尖看了裡邊一眼,「爹,你和大哥又在給誰挖坑呢?」
「給你。」祝茂年朝幾人點點頭,又戳了么女額頭一下,從他們讓出的一側離開。
「只有我坑別人,爹你不可能坑到我!」祝長樂沖爹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甩甩頭髮蹦進屋裡,「大哥,我來和你商量點事。」
左青奉了茶退出去守在門口。
藍萍將地圖展開在桌子上,祝長樂找了找沒看到余豐鎮,就指著那條支河道:「我想分開走,我們帶著空馬車繼續走陸路,小瓶蓋和腚腚護送你們走水路,走水路路程短近一半,而且無須天天憋在馬車上你們也能少受些累。」
「不可。」祝長望稍做考慮就否定,「走水路若遇敵無路可退,更危險。」
腚腚出主意,「不如小祝子你跟著走水路,你那套劍法在水裡更厲害。」
「雖然你這麼誇我我很開心,可我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祝長樂蹲到凳子上,「在陸路遇敵只要不是在懸崖總有路可退,水路遇敵跳河也是一個死字,萬一被他們發現了行蹤,一路人馬纏住我們一路人馬去圍追截堵,我得長翅膀才能趕上。」
祝長望沒有說出暗旨的事,到目前為止他和爹仍不能確定對方的追殺是因為要除掉皇上的臂膀,還是因為知道爹身上有那麼一道秘旨,若是後者,無論他們走哪條路他們都會死死粘著,自然是一起走更安全。
秋離突然用扇子指著一處地方,祝長樂趴上去一看,是個碼頭,「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秋離用扇子點了點碼頭,又點了點祝長望,「讓我大哥他們先走?不行呀……等等,讓有心人以為大哥他們從這裡走了,引走一部分人?」
秋離點點頭。
「好辦法!」祝長樂豎起大拇指,「就知道帶上你一準有用!」
「……」所以那會不是誤以為他走錯了,是根本就不打算放他走,秋離反思了一下,他這齣力出得是不是越發自然了?
「小瓶蓋,這個靠你了。」
「慶豐鎮有堂口,明日一早我安排一條船從碼頭出發。」
「這事得瞞著你們堂口的人一點。」祝長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蹲過去抱住藍萍的手臂,「我要坦白一件事。」
藍萍看著她。
「我是官家小姐,我爹以前是大官,現在是縣官。」
藍萍點點頭,「知道了。」
祝長樂開心了,「我就知道小瓶蓋你一定不會大驚小怪,腚腚你想想你才知道那會是什麼反應,學著點!」
腚腚磨了磨牙,「你能別什麼事都捎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