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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嬋兒知道秦蒼為人向來小心謹慎,便不在逗弄她。「妹妹放心,我是確定此地無旁人才敢說的。」
秦蒼看了眼緊閉的窗欞,稍稍放下了心來,卻見姜嬋兒起身又去掩上了門扉,回身對她嫣然一笑,壓低了嗓音神秘兮兮道:「那妹妹現在可以說說了吧,同寧王殿下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蒼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份心事藏在心裡太久,確實需要找個人傾吐一下。
她伸手入衣襟之內,將貼身佩戴的青玉雙龍佩解下,在姜嬋兒震驚地目光中,娓娓訴說了當日的事情。
那日寧王殿下救她脫困後,便每每都會與她偶遇,於四下無人處拉她說話。
雖知道這樣於理不合,被人傳閒話或許還會惹來殺身之禍,可寧王殿下的要求她又不得不遵。
實在是一件非常惱人之事。
秦蒼說到最後,嘆了一聲氣,抓著她的袖子懇求般詢問。「姐姐你說我該如何處之?」
姜嬋兒了解了前因後果,也知道了她隱憂,出謀劃策道:「其餘的我們先拋開不論,那妹妹覺得寧王殿下如何呢?」
「我……」
沒想到姜嬋兒一上來就這般問,秦蒼愣住了,臉上的紅霞卻愈發濃重。
她雖不直言,姜嬋兒卻能從她的表現看出她的心思。
那是明顯的少女心事被人戳破的羞赧神色。
姜嬋兒遂滿意地頷首,笑言:「既然兩情相悅,為何不能成就天造地設的因緣?」
「這是不可能的!」因著姜嬋兒的狂誕之言。秦蒼急急出聲,「身入宮門,聖人之婦,豈能再嫁旁人,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見秦蒼如此反應大,姜嬋兒甚至有些好笑了。安撫著道:「好好好,那便是滑天下之大稽。」旋即又反問她:「按妹妹所說的道理,那寧王殿下豈不是作弄於你的紈絝子弟了?」
秦蒼想了想,好似覺得有理,咬著唇頗為忿忿。
「是,他……他便如那戲本子裡的登徒子,沒安好心。」
姜嬋兒笑了,湊近了些小聲道:「寧王殿下疏風朗月般的人物,應該不像妹妹說的那般不堪吧。」
秦蒼咬著下唇,像是藏了千般心思,倔強著不說話。
姜嬋兒不忍見她煩惱,寬慰道:「妹妹如此自尋苦惱是沒結果的,不如,下次便當面問,問他究竟是何心思,若他要是真說不上來後續打算,那便從此撂開了手,各自清淨,如何?」
聽著姜嬋兒的話,秦蒼眼中驀地生出了幾點光彩。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那便聽姐姐的。」
解決了秦蒼的困擾,姜嬋兒欣慰地頷首,抬手去捏了捏她的玲瓏的鼻尖。「放心,不論他是何方神聖,我都會替你把關的。」
送走了秦蒼後,姜嬋兒百無聊賴地臥在美人榻上小憩。
窗外風聲大作,樹葉的沙沙聲此起彼伏,天氣陰沉沉的,眼看便是要下雨了。
這幾日她推說身子不適,未有見過聖駕。
她如今只想他對她失了興趣,從此後她也可斷了心緒,再無煩憂。
姜嬋兒朦朦朧朧地睡著。
半夢半醒間,好像有隻粗糲的手撫上了的她的面頰,鬢髮。
那隻手動作輕柔至極,卻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因為,那分明不是蕭晗的手。
反應到這一點,姜嬋兒心中咯噔一下。
猛然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
是一張清俊非凡的面龐,五官深邃,稜角分明,劍眉斜飛入鬢角,有種凌厲陽剛之美,一雙燦若星斗的長眸炯炯看著她,灼亮的仿佛是穿透了悠長歲月而來的。
這張臉太過熟悉……
姜嬋兒腦中飛閃過畫面。
最終認出來——
是當日與她和蕭晗比騎射的戎國武士!
只因他今日並非是外夷打扮,而是穿著一席中原男子的素色寬袖錦袍,全然是清風俊逸之貌。
才會讓姜嬋兒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你……」
姜嬋兒當即便想喚人,可還未喊出聲便被那隻滾燙的手給捂住了唇齒。
姜離怕她喊人,即刻捂住了她唇,又緊又牢。
他目光灼灼瞧著她,另一隻手去扣她綿軟的腰,防止她掙扎動彈,語氣溫潤得快要滴出水來。
「嬋兒莫怕,阿兄來了。」
第40章 糾纏
阿兄?
什麼阿兄?
看著眼前同自己長相沒有半分相似的男子。
姜嬋兒腦中亂臣一團麻、
難不成她在家中真有過兄長?
可他先前明明是阿什利的武士, 為何又會出現在此處,還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兄長?
姜嬋兒告訴自己要穩住。
沒弄秦楚事情真相前,她不能隨意輕信別人。
思及此,她胡亂地動了動眼睛, 沖那自稱是他兄長的男子擠眉弄眼起來。
若真是她的兄長, 那她也必定要聽他解釋, 尋求證據來證明的。
見她對他眨眼睛, 姜離的瞳孔如同灼燒的玉璧,又亮又透。
他湊上去在她耳邊低語, 「嬋兒莫喊莫叫, 阿兄便鬆開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姜嬋兒點了點頭。
緊接著,那隻手將她唇口捂得嚴嚴實實的大手, 終於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