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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貴妃翹著艷麗的紅唇,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親切備至地扶她在紅杉木圈椅上坐下。
「快來,坐到本宮身邊來,本宮有許多體己話要同你說。」
姜嬋兒任憑她親熱地將自己拉著坐下,不知其目的是何,但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多謝娘娘賜座。」
姜嬋兒雖心中生疑,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有禮有度。
王貴妃與她對坐,笑容里滿是熱絡,徐徐道:「陛下讓本宮全權料理後宮,如今妹妹侍駕有功,本宮應當予以獎賞才是。」
她扭頭對秋兒說道:「秋兒,去把本宮妝奩中的碧海珊瑚手串拿來,送給妹妹。」
姜嬋兒還未來得及開口,秋兒便將手串拿來了,呈在姜嬋兒面前。
姜嬋兒連忙推脫:「娘娘,這禮物太貴重,嬪妾不能收的。」
王貴妃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和煦,「妹妹客氣了,這禮物若要說貴重,那也不是很貴重,比起陛下賞賜妹妹之物,根本及不上一二的,但這手串是本宮貼身之物,若是妹妹收下,便等同於是認我這個姐姐,從今往後,本宮必定多多照拂妹妹,庇護妹妹,讓你平安順遂地在這後宮之中,為皇家綿延子嗣。」
聞言,姜嬋兒垂下了眸子。
默了一瞬。
屋內落針可聞。
半晌後,她將深思熟慮後的話說出口。
「娘娘,這手釧既是您的貼身之物,嬪妾就更不能收了,若是收了,沒得讓娘娘平日少了它而不習慣了,嬪妾的罪過就大了。」
說罷,她不動聲色地將手釧推回去。
此舉,無異於表明自己的心思。
王貴妃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將她收為己用,拉她站隊。
但姜嬋兒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加入後宮任何一方陣營了,就勢必也不會去答應王貴妃的邀約。
嫻妃拋出的橄欖枝她猶未接,又怎會選擇投靠笑裡藏刀的王貴妃?
因著姜嬋兒如此直接的回拒,王貴妃的面色稍稍沉了下來,但她還是忍住了脾氣,耐著性子道:「本宮知道妹妹眼下的心思,只不過,本宮想告訴妹妹的是,若是要在這後宮中順風順水得過下去,有姐妹互相照應著,是最基本的,若是妹妹一意孤行,那到時候本宮也就沒法子護你了。」
姜嬋兒知道王貴妃話裡有話,但她並不會就此妥協,王貴妃什麼樣的心思,她隨便想想就能知悉。
無非是今後要她輔佐她,對付後宮中的另一方陣營,但若是自己哪天讓她不愉快了,最後的結果也只有可能是被除去。
姜嬋兒不是傻子,這樣虧本的買賣自然是不能同她做的。
於是她道:「貴妃娘娘管理六宮,最是公平公允,嬪妾不想開那先例去做那特殊的,若是折損了貴妃娘娘的名聲,嬪妾承擔不起。」
「你……」
王貴妃聽她如此說,眼神直直盯著她,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姜嬋兒趕緊開溜。
「嬪妾宮中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說完這番話,她幾乎是逃也似地退身離開了。
走出梓華宮,姜嬋兒長舒一口氣,還好王貴妃沒有派人追來,否則她可就麻煩大了。
王貴妃既然要對她採用懷柔之策,那估摸著一段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找她麻煩。
如此想著,姜嬋兒腳步不停的地往璇璣宮而去,她一面走一面想著:
今晚上暴君會不會又要叫她過去,
同他一塊兒睡覺了。
真是想想就頭疼。
她當下的處境可真是太難了,用腹背受敵、左右為難來形容不為過。
姜嬋兒欲哭無淚。
為何她想平平淡淡,與世無爭的安靜度日。
會這麼難?
梓華殿中,姜嬋兒已經走了許久,王貴妃瞧著她離去的方向,眼中升騰起的熊熊烈火久久未有平熄。
驀然間,她猛地拂袖,將桌上所有的盤子、茶盞都掀翻在地。
稀里嘩啦——
碎裂聲刺耳。
「娘娘息怒。」
侍奉在殿內的宮人紛紛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此時,一個身寬體胖中年男子邁過門檻走進來了,他穿著皂青色的官袍,頭戴墨色博冠,面廓圓潤帶著些贅肉,下巴留著短須,剛進門就看著滿地狼藉,哎呀呀叫喚起來。
「我的好女兒,這是又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告訴為父,為父替你做主。」
王貴妃扭頭看見王相,眼中余怒未消,目光卻開始閃爍不定。
「父親——」
第20章 睡覺
王黽走到王貴妃身邊,眉頭皺了皺,面露關心。「女兒這是怎麼了?」
見王貴妃滿臉忿忿不平,用齒貝咬著紅唇不語,他又對殿內跪著的宮人們揮了揮手,不耐煩道:「都下去吧。」
宮人們退出去後,王黽對著王貴妃開始循循善誘起來。
「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王黽見女兒依舊眉頭不展,語重心長道:「女兒你放心,只要有爹在朝堂上一日,便不會讓你在這宮中受委屈,你是王家的女兒,爹和王家是你最有利的後盾,有任何麻煩你告訴爹,爹替你擺平。」
聽了他的話,王貴妃目中怒火生起,語聲憤然,「父親,你還王家王家的呢,我看不出幾日,或許咱們王家就要屈居人下了!馬上有人要騎到您女兒頭上了你知不知道,咱們王家在後宮中得利的日子,或許就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