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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驚恐地瞪大眸子,正要驚呼出聲時。
卻在電光火石間,聽到清脆的骨裂之聲。
咔噠——
在這靜謐的夜色下格外清晰。
姜嬋兒不可置信地看到,蕭晗單手勒在那黑豹的勃頸上, 那隻黑豹瞪著銅鈴般的眸子, 已然在他手中斷了氣。
這該是多大的力道。
那修長的五指竟生生捏碎了那野獸粗壯的脖頸。
姜嬋兒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瞧著這令人衝擊的一幕。
但更驚悚的還在後頭。
緊接著, 那單手提著花豹的男人,便地下頭顱去咬上了那花豹的脖頸, 鮮血四溢開來, 不少濺在他的面頰和眉宇間。
寒霜般的月色下, 有種詭異的妖冶。
他一口一口吮吸那花豹的脖頸處的鮮血。
在他生飲豹血之時, 滴滴答答的鮮血淋了滿地, 更多的是從他指縫間溢出來的,湛湛月色下,那隻白皙的手背上鮮血縱橫交錯,格外可怖。
這場景嗜血至極,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姜嬋兒想起當日他在她耳邊說的——
茹毛飲血四個字。
如今直覺萬分貼切。
她躲在粗壯的樹幹之後,整個人瑟瑟發抖,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跟著蕭晗走出來。
要是她不跟出來,就不會看到這可怕的一幕。
可是她方才究竟是為什麼要跟出來?
而且那個時候她的腳就像是不聽使喚似的,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讓人難以自控。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姜嬋兒一面心中多疑著,一面腳步開始後退,想趁蕭晗還沒有注意到自己時,就趕緊從這是非之地逃離。
否則若是蕭晗發現了自己,後果不堪設想。
但事與願違。
就在她小心翼翼退了多步,準備轉身逃跑之時。
一隻有力的手一把扯住了她的後領,像是提小雞一般的將她翻了個轉。
緊接著,她整個人被一隻手推轉了個圈。
迎面對上了那人的鳳眼,幽深漆黑,閃爍著冷蛇一般銳利地鋒芒。
「為何跟著朕?」
蕭晗伸手掐上了她細嫩的脖頸。
姜嬋兒的脖頸很細,在他手中不堪一握,似乎輕輕一用力,便能咔嚓折斷。
姜嬋兒想起方才他徒手勒斷黑豹的場景,涼意從後腳跟蔓延到背脊上,整個人僵在那裡,鼻息間還能嗅到他手上的血腥潮膩之氣。
姜嬋兒望著蕭晗那張嘴角暈染鮮血的臉龐,話都說不趔趄:「我我我……我若是說,方才是出於本能,不受控制地跟了出來,陛下能信嗎?」
說完這番話,姜嬋兒都想扇自己這張嘴了,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這樣的說辭誰會信啊?
說不定只會增加暴君的猜疑,加快自己的死亡。
她這條小命,或許終究還是得交代在這兒了。
姜嬋兒不安得閉上了眸子。
默默等著接下來的痛楚。
可本以為的痛楚沒有來,換之而來的是蕭晗的又低又沉的嗓音:「朕信。」
蕭晗知道姜嬋兒曾經是刺客,所以會有這樣的本能也就不足為奇了。
啊??
姜嬋兒瞠目,不敢置信的瞧著眼前的男人。
還真信??
但下一瞬,那隻冰涼的手從脖頸滑至她的下頜,輕輕捏住了她光潔的下巴,逼她直視著自己。
那漆黑的瞳孔深得仿若萬丈深淵,讓人不寒而慄,「那你說說看,方才看到什麼了,覺得如何?」
說話間,他的手不自覺得用了點力。
疼得姜嬋兒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渾蛋
姜嬋兒在心中咒罵一聲,鴉羽般的長睫沾了淚珠,顫抖得厲害。
蕭晗卻渾然未察,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耐心地等待著她說話。
他心中產生種種預測。
即將從她眼中看到那些厭惡的、牴觸的神情。
若是看到這些,他已經想好了。
他會毫不留情地用力扼死她。
其實方才他早就發現她跟著自己了,沒有拆穿任其跟著,就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什麼目的。
姜嬋兒忍著疼,面對蕭晗如炬的目光,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最後她靈機一動,輕輕眨了眨眼睛。
「陛……陛下沒受傷吧?」
綿軟如楊柳般的嗓音鑽入耳內,蕭晗的眸子不由得閃了閃,緊接著生出了幾分探究,手中的力道也不自覺減弱下來。
姜嬋兒繼續說著關心的話語。
「能讓臣妾瞧瞧您的手嗎?方才那黑豹衝過來的時候,臣妾看您好似用手擋了一下的。」
少女的眸中滿是真摯,眼神時不時去瞟他的那隻染血的手,十分在乎和關心的模樣。
他看著她烏玉般的黑眸,依稀想起了年少之事。
曾經他在狄國為質,被人欺負得滿是血污時。
也有過這樣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眨巴著問他:疼不疼。
然後再細細地為他檢查、包紮傷口。
蕭晗沉默了一陣,眼中的騰騰煞氣一點點消散,最終變回了乾淨澄澈的模樣。
他鬆開了她,輕輕牽扯了一下嘴角,看不出喜怒。
「沒事。」
姜嬋兒目光楚楚,望著他低聲喃喃:「陛下沒受傷就好,方才那野獸突然襲擊陛下的時候,臣妾嚇得魂都快沒了,就怕陛下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