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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算是可以平安無事的熬過去……
*
翌日,楚湛命人把嘉晨郡主請入了宮。
嘉晨是溫舒瑤的二嫂,也同樣懷有身孕,想來,她與溫舒瑤應該是趣味相投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楚湛忙完政務過來時,他的小皇后正與國師夫人,以及嘉晨郡主相談甚歡。
聽到「指腹為婚」四個字時,楚湛止步於漏花窗處,沒有繼續靠近。
「娘娘這一胎若是小公主該有多好,便可親上加親了!」
「可不是嘛,我家那兩個兒子早就盼著小表妹出生呢。」
溫舒瑤不太在意,笑道:「本宮腹中就一個孩子,你們兩家好幾個小公子,到時候,本宮的小公主可要好好挑婿。」
庭院中,是三位女子的一片歡聲笑語。
楚湛的臉,卻沉得能滴出水來。
縱使小皇后和嘉晨腹中的孩子還沒生出來,他已在幻想,自己的小公主被群狼環伺了!
楚湛又折返御書房。
昨夜幾乎一宿未睡,此刻又是心情鬱結,有股難以言說的煩躁感。
午後,楚湛一手扶額,坐在龍椅上小憩片刻。
隱約之中,他做夢了。
夢裡又回到了年少時候,那一年溫舒瑤七歲,她時常穿著一身紅衣,扎著高高馬尾。辰王便是在那一年去了西北,也正是從那時起,楚湛身邊少了一個小跟班。
看著自己抱大的小姑娘,再也不粘著他,反而轉身去追隨另外一個少年時,楚湛心頭第一次燃起了獨/占/欲。
彼時,無關乎男女/情/愛,是一個可憐少年逐漸失去了他那七年最真視的寶貝。
小姑娘喜歡兔子,楚湛就連夜去山裡捉了一隻白兔回來。
他以為,送她小兔子,她就能回頭看看他。
他不會哄人,更是沒有甜言蜜語,也不及辰王身份尊貴,就連一件拿得出手的禮物都沒有。
那日風沙遮天,楚湛抱著兔子找到溫舒瑤,她卻一臉不耐煩,「小湛子,你別整天跟著我,我有新朋友了!」
她不看那隻兔子,也不看他。
是啊,她有新朋友了。
辰王身份比他尊貴,能拿出無數奇珍異寶,遠比一隻野兔金貴。
楚湛看著溫舒瑤轉身跑開,卻無能為力,他囊中羞澀,身份卑微,拿什麼去追?
那一刻,到底是什麼滋味?
他無法言說。
或許正是那一刻起,他対皇權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楚湛猛然驚醒。
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何不想要女兒的緣由。
他不想再體驗一次少年時候的無助。
他親手養大的小姑娘,如何能被別的男子勾走了?
年少時的心理陰影太深,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帝王眸光微眯,低喝:「張蒔!」
一旁的張蒔正在打盹兒,聞言驚了一下,「皇、皇上!老奴在!」
楚湛坐直了身子。
他也不想隱藏自己的野心了。
唯有成為世間的最強者,他才能留住一切想要的東西,更是不會去擔心失去自己最在意的人。
誰跟他搶,就殺了誰,直截了當。
「溫玉近日可傳了捷報入京?」他已迫不及待想要稱霸九州。
今後,誰想當他的女婿,還得自己掂量著點!
張蒔道:「回皇上,溫將軍三日前才送來捷報,您不是已過目了嗎,眼下溫家軍在楚國勢如破竹,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凱旋歸京了。」
楚湛眸光幽幽。
他既然阻止不了別人生兒子,那就變得足夠強大,他的女兒,將會有一位世間最強大的父皇!
是以,楚湛想通一切之後,也很快就說服了他自己。
*
日落之前,嘉晨郡主離宮回府。
楚湛今日提前回到寢殿。國師夫人這便迴避了。
小皇后素來好動,有孕之後,所有動作都變得輕手輕腳,讓她渾身不舒坦。
楚湛見她悶悶不樂,正用竹籤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小烏龜,他走上前,手伸到了美人小/腹/處,那裡面是他的孩兒。
「不高興?還在生朕的氣?」楚湛是指昨晚。
溫舒瑤假裝沒聽懂,「皇上在說什麼?臣妾一句都聽不懂,臣妾乏了,想歇下。」
楚湛看著美人泛紅的嫩粉耳垂,故意附耳笑了笑,「瑤兒在急什麼?你與朕此生還很長,等孩子生下來,朕一定滿足你。」
溫舒瑤小臉一紅,隨即滾燙了起來。
帝王這話,是在暗示,她是一個急/色/的女子麼……?!
她竟無言反駁。→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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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後。
承恩公府多了一個孩子,外人只以為是莊世子不久之前剛剛娶進門的平民妻子所生。
可憐的是,那女子一生下孩子就血崩而亡了。
據說,莊世子命中克妻,這才從農莊娶了一位命硬的女子,大婚倉促,那位女子的真面目,都沒幾人見過。
僅有的幾位知情人心裡清楚,所謂的世子夫人,只是個虛構出來的人。
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全京城的人皆知,莊世子有兒子了。
這一日,京城城門大開,百姓們集聚在長街兩側,手捧鮮花與瓜果,恭迎英雄歸來。